宋南鸢怔愣片刻,眸光又越过江映雪在她身后的老太君身上停留了片刻,才行礼道:“承蒙江小姐盛情邀请,南鸢恭敬不如从命。”
虽不知这场鸿门宴到底目的为何,老太君在其后虎视眈眈,宋南鸢心知自己此刻拒绝不得。
傍晚,宋南鸢穿着白日里的月白色衣裙来到荣禧堂内,规规矩矩地行了礼后,才注意到江映雪竟也换了身素色衣裳。
“南鸢,快到这边来坐。”
江映雪热情招呼她到自己身边坐下,称呼也不知何时变得这般亲昵。
宋南鸢心中的弦依然紧绷着,落座时眼神飞快扫过桌上的菜色,比自己终日在国公府的宴饮都要奢华许多。
“瑾知怎得还没到?”
老太君状似漫不经心地问道。
宋南鸢不由佩服这位国公府昔日的主母,下午在叠翠园众人面前,沈聿珩那般让她下不来台,这才过去多大一会儿……
为了侯府同国公府这门亲事,老太君还真是煞费苦心。
“已经着人去请了。”张嬷嬷恭敬道。
“罢了,”老太君摆摆手,“时候不早了,我们先用吧。”
闻言,江映雪的目光在宋南鸢身上逡巡片刻,才依着规矩动起筷来。
老太君由张嬷嬷先盛了碗燕窝鸡丝汤,慢慢呷了一口。
江映雪跟着为她布了半只鲍鱼,嘴角含笑道:“姑母请用。”
春荷也已将盛好的汤碗放到宋南鸢跟前,她才接过来,便听得江映雪道:“南鸢可知这燕窝要怎么挑去细毛?若挑不干净,用了可怕嗓子不舒服。”
宋南鸢不语,只是取过桌上的银签,捏着签尾,轻巧地将燕窝中那比蛛丝还细的绒毛挑取出来,放入面前的瓷碟中。
江映雪只当她身世凄惨,见识浅薄,竟是存心用燕窝之事刁难她。
虽然寄人篱下这几年饮食寡淡,但幼年间家境殷实,她也曾遍尝山珍海味,用燕窝滋养身子更是寻常。
她手中动作停下,才轻缓放下手中的碗,对江映雪笑道:“多谢江小姐好意,不过老太君时常教导,食不言寝不语乃是规矩。”
老太君捏着银筷,悠悠道:“一家人吃饭,不必这般拘谨。”
说话间,她又抬手,示意丫鬟给二人各布了块鲍鱼:“这鲍鱼是南边新送来的,炖得烂乎,快尝尝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