火绒小说

第8章（第1页）

地下室的气窗透进一丝灰蒙蒙的光，刚好落在墙角那堆金属碎屑上。

林枫蹲在地上，用一根细针小心翼翼地将锡纸里的金粉归拢到一起。这些金粉是食金蚁啃食硬币和几块从旧货摊淘来的黄铜零件后，提炼出的“精华”——经过食金蚁特殊的消化能力，杂质被排出，留下的几乎是纯金粉末。

此刻，这些金粉加起来只有大指甲盖大小，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细碎而温润的光泽。林枫捻起一点放在指尖，触感细腻光滑，带着金属特有的微凉——这是他三天来的全部“积蓄”。

“差不多了。”他将金粉重新包好，塞进贴身的口袋里。

自从在地下室安顿下来，他就让那只强化食金蚁专注于啃食含贵金属的物件。普通蚂蚁则负责外出收集金属废料，从生锈的铁钉到断裂的铜丝，只要是金属，都被它们源源不断地运回地下室。

面板上的能量点已经积累到了1200多，足够召唤十多只普通蚂蚁，但林枫没这么做。他现在更需要的是现金——苏晴明天就要来收租，三个月押金加一个月租金，总共1200刀，他必须在这之前凑齐。

金粉是他目前唯一能快速换钱的东西。

林枫将装着蚂蚁的木盒藏在地下室的暗格里——那是他昨天清理时发现的，一个旧木箱后面的夹层，刚好能放下木盒。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，换上一件相对干净的外套，走出了福安里。

废品站在郊区，离唐人街有五公里远。林枫没舍得坐公交，一路步行过去。

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，路边的梧桐树投下斑驳的光影。越往郊区走，建筑就越稀疏，取而代之的是大片的荒地和堆积如山的垃圾场。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焚烧塑料和腐烂有机物混合的恶臭，让他忍不住皱紧了眉头。

废品站比他想象的要大。

一个用铁丝网围起来的院子，里面堆满了各种废弃的家电、汽车零件、塑料瓶和金属废料，像一座杂乱无章的小山。院子中央搭着一个简陋的铁皮棚，棚下停着一辆破旧的卡车，一个穿着油腻工作服的男人正蹲在地上，用液压剪剪断一根粗铁丝。

听到脚步声，男人抬起头。

林枫的目光下意识地落在他的脸上——那是一张饱经风霜的脸，皮肤黝黑粗糙，布满了皱纹和疤痕。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左眼，那里没有眼球，只有一个凹陷的黑洞，被一块肮脏的纱布盖着，而右眼则像鹰隼一样锐利，正上下打量着林枫，带着审视和警惕。

“独眼龙。”林枫的脑海里立刻浮现出这个称呼。原主的记忆里，这一带的人都这么叫他。据说他以前是混黑帮的，因为一次火拼丢了一只眼睛，后来就开了这个废品站，明面上收废品，暗地里也做些见不得光的生意。

“有事？”独眼龙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，他放下液压剪，站起身。他很高，至少有一米九，体型粗壮，身上的肌肉把油腻的工作服撑得鼓鼓囊囊，胳膊上纹着一条褪色的龙，鳞片已经模糊不清。

“卖点东西。”林枫没有废话，直接从口袋里掏出那个包着金粉的锡纸包，递了过去。

独眼龙的目光落在锡纸包上，右眼微微眯起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。他没有立刻接，而是用下巴指了指旁边的桌子：“放那儿吧。”

林枫依言将锡纸包放在桌上。桌子是用几块木板钉成的，上面布满了油污和划痕，放着一台老旧的天平秤和几个生锈的铁盒。

独眼龙慢悠悠地走过来，拿起锡纸包，用粗糙的手指捏了捏，然后打开一个小角，对着光看了看。金粉的光泽透过缝隙漏出来，在他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。

“金粉？”他挑了挑眉，语气带着点惊讶，又像是早就料到。

林枫没说话，只是看着他。

独眼龙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更小的天平，小心翼翼地将金粉倒在称量盘上。天平的指针微微晃动了几下，最终停在了41克的位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