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淮清回到了家中,坐在落地窗前的办公桌,审查着今天没有处理的文件。
由于今天他抽空去了陵尽的诊所,所以白天没有到公司,但是多年的自律迫使他成为了一个“今日事今日毕”性格的人,让助理把今天堆积的材料打包送回了家中打算加班。
只是不知怎么的,眼前文件的字字句句似乎在围绕着自己打转,没有一句钻进自己脑子里。
他还是不能静下来心。
陵尽的那个背影,缱绻在指尖的长发,和充满故事感的眼眸,狠狠的烙在了自己心头。
陈淮清从旧电脑中恢复了当年和杜景和的合照,尽管只存下了一张,但是他还是用一个精明的相框框住,放在了自己的桌面前。
一垂眸,杜景和的眉眼再次落在心间,仿佛自己又回到了当年与杜景和初遇的模样。
陈淮清思绪越跑越远,直到从记忆中再次浮现出杜景和的模样,她当时齐耳短发,脸圆圆的,鼻尖翘翘的,很可爱。
他能感受到心动,和当时一样的心动,一眼就沦陷。
随后时光被拉长,支离破碎的记忆朝他席卷而来,开心的、喜悦的、放松的、杜景和的脸上洋溢着青春的笑意,永远与自己十指相扣。
潮水般的记忆停滞,停到了酒店的房门前。
那扇木制深色的门被敲响,轻轻的,三下,却狠狠的敲在了陈淮清的心上。
他知道是杜景和,也知道她来做什么。
可是他还是开了门。
缠绵,热吻,交缠,她被他欺身压倒了床上。
夜晚的a市夜景很美,江对岸的高楼霓虹闪烁,倒映在幽暗的水面上,被夜风揉碎成流动的光晕。游轮驶过,拖曳一尾金色的波痕,而窗玻璃映着这一切,像一幅悬浮在黑暗中的画。
陈淮清感觉到一阵虚无而飘渺。
房间只开了一盏台灯,灯光外的黑暗沉静如墨。唯有落地窗外,灯火明灭。
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绪一直蔓延,他想停下来,伸手去摸索桌子上的笔,想要批注文件,却不小心打翻了水杯。
已经凉透的水蔓延在桌面上,浸湿了他所有的文件,他甚至没有在第一时间处理,任凭自己几天来的心血融化在水中。
可是如今他的脑子全被两个名字和两张脸占领……陵尽,杜景和……
两个带给他感觉相像的女人,让他这段时间如同鬼迷心窍一般。
直到凉水顺着桌面流淌下来,浸湿了他的裤子,陈淮清才反应过来。
他连忙起身,想要擦拭被弄湿的一切,却无意间将手头的物件碰掉,那是他不久前打印出来的照片,连同着相框,落在木制地板上,碎了一半。
陈淮清心头一惊,连忙捡起,这是唯一一张他和杜景和的合照。
原本在他远赴国外的时候,那段伤心的记忆迫使他烧掉了所有关于杜景和的物件,包括一切合照。
着一张是唯一留下的,他忘记了的,藏在旧电脑我文件夹里,在他得知了杜景和死讯的那天,鬼使神差的翻找出一切旧物,将这份照片打印了出来。
相框碎了,只碎了一般,杜景和的脸藏在裂缝之后,看不清分毫。
陈淮清的心也跟着碎了一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