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辰盯着简陋的沙盘——几块石头代表营寨,几根木棍代表已知的胡羯营地。
他手指突然点在沙盘边缘一条蜿蜒的浅沟:“将军,胡狗倾巢而来,后方必然空虚。他们的大营和粮草辎重,必在‘野狼谷’!离此不过二十里!”
黄岳瞳孔一缩:“你想袭营?烧粮?疯了不成!外面少说还有两三千胡狗围着!我们还能凑出几个囫囵人?”
“不是强攻,是奇袭!”
萧辰眼中跳动着野性的光芒,“我带二十人,全是善走夜路、能开硬弓的老卒!趁这风雪,从寨后‘鹰愁涧’的断崖摸出去!胡狗绝对想不到!”
“鹰愁涧?那鬼地方晚上能走人?”
黄岳倒吸一口凉气。
“别人不能,我能!”
萧辰语气斩钉截铁,“只要烧了粮草,胡狗军心必乱!将军再率剩余弟兄从正面佯攻,里应外合,或可杀出一条血路!”
黄岳死死盯着萧辰,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这个年轻人。这份胆魄,这份狠绝…他猛地一拍桌子:“好!老夫把最后的家底押给你!
营里所有能用的火油、引火之物,你全带上!再给你十匹快马,事成之后,接应你们突围!”
“谢将军!”
萧辰抱拳,眼中毫无惧色,只有冰冷的杀意和破釜沉舟的决绝。
半个时辰后。鹰愁涧,万丈断崖之下。
寒风卷着雪沫,如同钢刀刮骨。二十名精挑细选的老卒,身背强弓利刃,腰挂火油皮囊和“霹雳火”,如同壁虎般紧贴在湿滑冰冷的岩壁上。
下方是咆哮的涧水,深不见底,摔下去必是粉身碎骨。
萧辰口中叼着短匕,手脚并用,在几乎垂直的崖壁上寻找着微不足道的落脚点。特种兵王的攀岩技巧被他发挥到极致,每一次移动都精准而致命。
他身后,老兵们咬着牙,一个接一个,将性命完全托付给前方那道矫健的身影。
风雪是最好的掩护。当他们如同鬼魅般翻上崖顶,潜入风雪弥漫的黑暗时,围困营寨的胡羯哨兵毫无察觉。
野狼谷,胡羯大营。
连绵的毡帐覆盖了谷地,篝火星星点点。疲惫的胡羯辅兵和少量守卫缩在避风处打盹。堆积如山的粮草辎重,只用简陋的栅栏围着。
萧辰伏在雪窝里,仔细观察。片刻,他打了个手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