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着林筱把今天在画舫上和林纭的那些对话完完整整地复述了一遍,包括林纭当时的语气和神色,都被她记了下来。
商鹤卿越听眉头越发紧锁,但他没有打断林筱的讲述,而是在林筱讲完之后,才道:“那你觉得,是哪里不对呢?”
这个问题倒是把林筱问倒了,她是从林纭的语气和话语等种种方面来判断林纭很不对劲,但是被商鹤卿这么一问,好像也没有哪里不对一样。
林筱甚至认真回忆了一遍她和林纭的对话,发现一切都很正常,平心而论,易地而处,她要是林纭,她也会觉得自己妹妹莫名其妙为一个之前根本没有交集的男子说话,还用一种很熟稔的语气,肯定是个姐姐都要怀疑的。
但是……怎么就感觉哪里都很不对劲呢?
见自己妹妹的眉头深深皱了起来,商鹤卿大概也明白了什么,但他并没有反驳林筱,而是道:“你既然怀疑她知道了什么,那你觉得,我们有哪里暴露了什么吗?”
林筱顺着商鹤卿的话往下思考,忽然发觉从始至终,她和商鹤卿都没在林纭面前暴露过真实意图,也没有露出什么和前朝有关的事情,除了秦天洲那个人。
但在林纭跟前说起的时候,也是用的化名。
也就是今天下午,她为了搪塞林纭,顺着林纭的话往下承认了,商鹤卿要做的事情是为了和商府那个嫡子抗衡。
想到这里,林筱紧锁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,可是心中总有一股淡淡的不详在缭绕。
林纭上马车之前说的话,还有说话时的神色,总给人一种她知道了什么的感觉。
商鹤卿叹了口气:“你要是真这么怀疑,不如直接再试探一下好了。”“怎么试探呢?”林筱傻傻地问了一句,问出口后,才发觉自己问了一个很愚蠢的问题。
可商鹤卿却并未苛责她,沉吟了一会儿,忽然从袖中拿出一封不见名姓的信交给林筱:“你让林纭把这个交给秦天洲。”
看到这封信,林筱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,不敢置信地看着商鹤卿:“哥,这个上面你可是盖了章的……”“正是因为我盖了章,所以万一有什么风吹草动,才能证明林纭真的有问题。”商鹤卿的眉眼间闪过一丝阴翳,“我已经布置好了,就算发生什么也不会让这边有事。”
林筱有些迟疑地接过了那封信,想了又想,还是忍不住问道:“哥,这样真的能测出来吗?万一我们也……”
“现在你我可用之人中,只有林纭是不确定的,用一封本就不重要的信来测试她,不算亏。”商鹤卿的神色淡淡,“我说了,万一有什么事情,我也做好了准备。”
林筱这才把担心咽回肚子里面去,将信收好,没有在这个院子里待很久,很快就匆匆回了秦府。
而商鹤卿在林筱走后,示意原本那个正在汇报的属下继续汇报,自己则是拿起一边账本样子的东西看了起来。
直到面前那人的声音停下,商鹤卿才道:“那些钱,可都到北城了?”
“都到了,已经在分批次的小量采购铁器了。”那人恭恭敬敬道。
商鹤卿微微颔首:“秦家那边如何?”
“秦大人的意思是,这钱他还能继续提供,就是希望主子您能多少给点能看得见的回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