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悦的惊叫声刺破宴会厅的喧嚣,周潭的酒杯也"哐当"一声掉在地上。
他脸上的戏谑早已经一干二净,只剩下满脸错愕。
顾熙州脖颈后的红疹越来越大,周遭宾客被惊动,三三两两围了过来。
周潭急得满头大汗,张了张嘴,喉咙滚动了半天,却没发出半点声音。
"打120。"我说。
周潭这才如梦初醒,慌忙去摸手机,指尖抖得连按了三次解锁密码都按不对。
我看着医护人员抬着担架穿过人群,脚步始终没动。
直到顾熙州被抬走时,那只垂落的手晃了晃,露出手腕上那道浅浅的疤痕。
像被什么东西猛地攥住了心脏,我的心狠狠一抽。
可那道为了救我留下的疤越来越淡,又像是什么正在褪色。
我抬手按了按胸口,那里的抽痛还没散去。
却已经分不清,是为那道疤,还是为那个曾经说要永远保护她的人。
我猛地别开眼,刻意避开担架上那个熟悉的身影。
眼角余光里,文悦正红着眼圈坐在车上。
她俯身在担架旁,两只白皙的手轻轻拢住顾熙州那只垂落的手。
救护车的车门正"嘶"地一声滑向闭合。
周潭猛地起身,上前一步,伸手按住车门边缘。
他抬头,声音清晰地穿过人群,砸向我。
"上车。"
两个字掷地有声,像在命令,又像在提醒。
我的脚步钉在原地,闻声猛地抬眼。
周潭的手还按在车门上,目光越过人群落在我身上,带着点洞悉一切的了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