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老末见状,也不甘人后,趁张贤亮附耳说话,干脆走到那美女身边说,哟,黄老板,这是你家闺秀吧,啥名字?看来也不简单呀,一直笑,一点也不怯场,—不简单!
黄玉山很紧张,弓着腰,点着头,一口一个“是”。
王老末又跨出一步,对着黄玉山屁股就是一脚,骂:你他妈的没长耳朵,是吗?
都吃惊,就连周维炯也感到这个王老末太冒失。
那个美女皱眉,眼睛在慢慢变小。
黄玉山向前一窜,差点撞到门边上,还是周维炯格挡,才没撞上。
王老末又上前一步喝,我问你,你家闺女叫啥?
黄玉山站稳,还没来得及回答,黄玉河说,侄女叫三姑,有话好说,有话好说。
王老末火冒三丈,骂:你他妈找死,就知道一句话,什么吊“有话好说”,你到要说说,怎么好说了,人家告你,是不是真的?
黄玉河说,老总,别听那些人屁话,俺大哥是正经生意人,在这儿也不是一年两年了,咋生出这么个幺蛾子呢?
张瑞生被三姑迷惑,似乎置身事外,好像不在同一个世界,魂魄已经云游去了,对于王老末说的啥,根本没听到,愣在那里,好像一个木桩,一动不动站在那儿,一直笑眯眯的,不说话,傻愣着。
张贤亮见王老末这般邀宠,也不甘落后,走上前,拎着黄玉河耳朵骂:你他妈的,找死,到如今了,还这么顶嘴。松手,又对黄玉河嘴巴就是一耳光,打得黄玉河嘴角流血。
刚打完,没想到砰的一声,枪响了。
都吓了一跳,正莫名其妙,都以为是谁的枪走火了,接着就听到张贤亮大叫“哎哟我的妈呀,痛死我了!”,杀猪般撕心裂肺嚎叫,并在地上转圈,一只手鲜血淋淋。
都没见到是谁开的枪,只有周维炯死死盯着,枪口对着。
此时,张瑞生回过味来,看到黄三姑手里居然拎着一把枪,因为周维炯手上拎着的还是长枪,可这个貌似桃花的美女却用上了手枪,怎么能不让人吃惊?
黄三姑笑容收敛,酒窝也随之磨平,在磨平处呈一脸寒霜,就这么站着,拎着枪,转过身,对张瑞生说,我知道,这位周先生上过黄埔。上过黄埔又咋了,不得了了,就以为天下老子第一了?那要看有没有本事,要不信,看看谁更快点?
都愣住了,过了一会儿,张瑞生似乎才从梦中醒来,不相信似的,又揉揉眼睛,摇摇头,满脸微笑,想一想,知道始末,于是递给周维炯一个眼色,让他把枪收起来。
周维炯虽警惕,但很听话,嘿嘿笑,冷眼看,把枪竖立着说,黄老板,不简单呀,你这是要与我们民团拼个你死我活,是吗?
黄玉山见打他二弟的张贤亮手掌对穿,疼得一只手抱着胳膊,瘫坐地上,还在滴血,也不想把事情闹大,赶紧对闺女说,三姑,把枪收起来,他们是官,是杨区长的人,说是有人告,来核实情况的,不会无缘无故诬陷好人的。再说了,你二爹说得对,有话好说。
那是,那是,张瑞生连忙点头赔笑说,有话好说,对,有话好好说。
黄三姑咬牙切齿,鼻子哼一声,看看她爹,又看看二叔,很勉强地把枪收起,很轻松地掂起裙角,都没看见,裙子放下,枪没了。
这时人们才发觉,此女不简单——一整套动作,酣畅淋漓,拔枪瞄准开枪,虽没有注意,不知道过程,但是此时,撩裙子,弯腰,把枪插入枪套,只秒秒钟的事儿,十分娴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