漆德宗摇摇头说,这本身就存在不确定性,为啥?通知李梯云,没有通知王泽沃,只有李梯云通知王泽沃来参会时,才能生效,没参会,就不生效,也不存在政治审查问题。所以,只能等。
哦,我知道了,也解开我心中的块垒,周维炯说,这样,我们商南邑区委,要分析,要总结经验教训,为此,我建议,开会前,一定要酝酿成熟,先找区委委员谈谈,分头谈,达成一致,让委员在保密的情况下把任务分配下去,时机成熟了,再开个会。
开会,要小心小心再小心,对参加人员和时间地点,要特别注意保密。如果这个环节不出问题,那么,起义也就算成功了一半。到时候,即使敌人知道了,来不及,又有什么用呢?
由此看来,起义成败的关键决定两点:一是计划周不周密,也就是不能泄密。历史上,泄密决定成败的例子很多,我就不在此举出,就是当下,有好多地方,就是因为泄密,我们党才遭受重大打击;二是速度,当机立断是关键。南昌起义,因为泄密,领导当机立断,力挽狂澜,才取得成功。中秋节起义,这个时间点,因为拉的时间太长,变数太多,我一直不太同意。当下,敌人又知道了,再用,也没意义了,必须修改。我想,只要时机成熟就起义,当机立断,成功的可能性最大。
你不参加会,我知道一些原因,除此外,还有别的原因吗?
不参加,表哥,还用我再三解释吗?我要赶回去,如果不赶回去,麻烦就大了。
要不,吃了再走?
不行,跟你说吧,这个消息是内线得到的,得到之后立即告诉我,我又立即来了。这些天,民团突然紧张,在外人看来,好像没变化,其实,能察觉到。我还是担心蒋书记,但是很奇怪,蒋书记又没落入敌手。蒋书记突然失踪,到底是咋回事情?这件事,对于我们起义影响多大,真的无法预测。
说个不客气话,就是明天起义,今天蒋书记落入敌手,那我们都不安全,明天的起义就有可能失败。想到这些,我就不寒而栗。血的教训呀,我们不得不防。但是,咋防?表哥,我不是指责你,在这一点上,你的好处又变成了缺点。
你就是狠不下心来。蒋书记要走,大舅劝说不走,这里面,特别是大舅那话儿,听着,好像偈子,具有深意。但是,在当时,都没有意识到,等到蒋书记失踪了,我才猛然感觉到。你问没问过大舅,这是咋回事儿?
你大舅老了,身体差,那天,就是在这儿陪坐一会儿,就感冒了,咳嗽,已经卧床不起,谁要是找他,他一句话都不说,又逢着起义的事情,把我搞得焦头烂额,好在,本家人多,否则,我还不知道咋办呢。
大舅病成这样,我都不能去看望,真的对不起。
别说废话了维炯,孰轻孰重,你大舅比我懂,哎,漆德宗说,我知道你想知道的,那我就告你吧——你刚才说的,我也问了爹,爹说,感觉,有时候感觉比视力要灵。这个人嘛,太过大大咧咧,对于小节不太注意。园子里招待他,就是要让他知道周围环境寒冷,需要注意。可他呢,感觉不出,以为我在卖弄庄园。
这座庄园,是你太爷爷建的,目的是让子孙记住,记住历史,记住三山五岳,不能忘本,知道根所在。你爷爷维修时加入中国版图,意思是,什么都可以让,寸土不让,这就是祖宗。
可是,蒋镜青那个书记,嘻嘻哈哈,看了一遍说,太浪费了,要是革命成功了,办个旅游观光园地还是可以的。这话说得,我心里就感到难受。还有,说话太不注意,不讲场合,守着那么多人,还有我这个老家伙——我又不是你们的同志,咋知道我的态度呢?
说实话,自古以来,在国家面前,在集团利益面前,宗族从来都是服从的;皇家,为了争夺地位,父子相残,兄弟相阋,屡见不鲜,更何况为了信仰呢?此时此地,他又不熟悉,却竹筒子倒豆子,一五一十把你们党的秘密全说出来了。不说你们党还很弱小,就是李鹤鸣,也不会这般大意呀。
大舅是这样认识的,二舅也有看法,不奇怪,或者说正常,周维炯说,毕竟有年龄上的差距,就是代沟,再说了,蒋书记虽受过血的洗礼,但是,他终究是个读书人,受性格使然,没办法,我只是担心他的安全。
你刚才说,解开了你心中的块垒,能说说吗?
我心中的块垒是蒋镜青书记,原来猜测的,经过你这么一说,我知道了,我猜测都不对,周维炯说,看来,什么事情,依靠猜测是不行的。
哎,一块心病呀,是谁走路风声,还是真的有内奸?
万万不能侥幸,一定有内奸。八哥,你是书记,在这一点上要接受教训,不能太大意。这次“三运”合并,牵扯面广,人员众多,系统内部,不区别对待,万一出了问题,那可不是一般的损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