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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1章 迷途(七)(第1页)

还是沉闷,还是没有人说话,可是,此时,一个老头站了出来,此人就是南乡的詹谷堂。

他说,我发个言,大家不要介意,我觉得在这个时候,作为张明华能站出来,扛起大旗,本身就很能说明问题。试问,在座的五名县委委员,你们哪个主动站出来扛大旗?反正,我来开会时,我是没有这个思想准备的。

詹谷堂继续说,走一路我还想一路,觉得在这个时候开会,到底是什么会议呢?袁汉铭、陈慕尧等同志牺牲了,我们都很悲痛,此时,难道上级又给我们派来了县委书记?要是派来,是谁呢?我自己又摇摇头,猜不到,于是我就不猜。但是,我真的就没有想到自己站出来担任此时的县委书记。

我没有站出来,倒不是我不敢,也不是对党有什么想法,是因为想不到。毛遂自荐,我们党什么时候毛遂自荐当县委书记了?没有。哈哈哈,詹谷堂笑着说,由此可见,我们年纪大了,还是不如年轻人,最起码,在思想上,在敢打敢冲上,不如年轻人。

刚才,张书记,自告奋勇,说自己就是商城县委书记,我倒是不吃惊,为啥?说他是毛遂自荐,实际上不是的,他还是有人推荐的,就是牺牲的上届县委书记,在牺牲前推荐的。可能有人有疑问,说为何推荐,是不得已而为之,因为都在牢狱里,没有别人,也就是没有选择的人,只有张明华可以委托了,也是真的,可是,同志们想过没有,刚才张书记说,正因为是上届的县委书记推荐的,所以,自己做这个县委书记,算是遵循了诺言,一字千金,绝对不能辜负党,我们党是说话算数的,这也足以说明张明华同志够格担任这个县委书记。

从当前形势分析,说个大实话,这个县委书记可不好当呀,那可是睡在刀口上呀,今天在这儿,明天还不知道咋哪儿?詹谷堂扭头看看张明华说,张书记,我可不是咒你呀,我这说的是心里话呀——此时站出来,不是扛大旗那么简单,就像有人说的,你现在想入党,不是想入党,是想死;你现在还找组织,不是找组织,是找死!不多说了,大家都心知肚明。不说张明华暂代书记,就是张明华担任县委书记,依照今天的表现,我就举双手赞成。但是,依照组织程序,他也自认为是暂时代理书记,等时机成熟了,再选为书记,或者选别人为书记,这个程序是对的,我这样提出来,你们看怎样?

此时,漆德宗、漆德玮也站起来,表示同意。

可是,李梯云却有不同看法,也是詹谷堂老师告诉我的。李梯云说,我不是不同意,我是觉得张明华有两点问题,值得考虑。有人说,啥问题,你说说,这是在家的人参加的县委会议,是应该摊开说的。

李梯云说,明华同志,我说这些,可不是对你有什么看法,我是对党组织负责,你没有意见吧?张明华点头,虽没说话,但是,算同意了。

第一点,是你不够格,为何?你不是本届的县委委员,你只是一名普通党员,我不知道组织有没有规定,但是,你召开的是县委委员会议,你不是县委委员,你有资格吗?

第二点,你说你是在牢狱里陈书记推荐你当县委书记的,试问,有什么证据吗?也就是说,陈书记给你什么作为信物吗?

李梯云提的问题很犀利,听了,都觉得很对,都盯着张明华,也就是现在说的蒋镜青,看看他咋回答,没算到,张明华没有说话,詹谷堂站起来说,梯云,这个问题,不需要明华回答的,我就可以回答。

你说,李梯云也不喊姨夫了,说过,自己坐下了。

第一个问题够格不够格问题,现在是什么时候,是非常时期,还按部就班,能行吗?要是那样,县委书记只能从你们五人中,哦,还有我,我们五人中产生,试问,哪一个站出来说,我够格,我干?

第二个问题,别说是张明华,就是你,就是我,能回答吗?牢狱里,怎么留下信物?梯云呀,别人傻,你不傻呀,这就是个信任问题。我们对张明华信任,一切都不是问题,我们对他不信任,不用你提两个疑问,一个疑问都没有,他也不能当县委书记。

这里面有疑问吗?周维炯摇摇头,自己没参加会议,不太了解情况,从漆德玮那里回来,找到詹谷堂老师,他说,如果说,他这个县委书记是敌人安排的,那么,一点问题都没有,为啥?因为时局呀——这么艰难,这么恐怖,冒着杀头危险,好像毛遂自荐当县委书记,不是傻蛋,也是性球。但是,要是敌人把他当鱼饵,玩欲擒故纵的把戏,咋办?

欲擒故纵,啥目的?难道是要他打入我党内部,攫取最高权力,然后把我党一网打尽,这般想,周维炯浑身一个激灵——是呀,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,是有很大概率的,因为在商城,杀了四任县委书记之后,种种迹象表明,商城还有共党活动,但是,又找不到,说明已经转入地下,要想扫清,也只有这种办法了。

但是,从蒋镜青的表现来说,是县委书记无可厚非,周维炯想,他当上县委书记之后,参加了信阳中心县委的有关会议,可是,中心县委在光山柴山保开会,蒋镜青应该提前知道,但是,中心县委没受到损失。如果蒋镜青在玩欲擒故纵,此时,是最好的机会,顺藤摸瓜,还怕消灭不了商城党吗?再说了,不比不知道,比较来说,抓捕信阳中心县委比消灭商城党更有意义呀——信阳中心县委不仅没有遭到破坏,还恰恰相反,蒋书记还把这个会议精神带回来,到我们这儿传达,还说出河南省委的一系列指示精神,比如与黄麻起义的红七军发生关系,重新评估商城革命形势,领导商城多地农民暴动,商南邑工作由鄂东特委领导等。这一系列措施,自从他当上县委书记以来,作为商城党,没有受到损失,就是一丁点损失,都没有,咋解释?难道这些还不如破坏商南邑党组织重要吗?

周维炯十分纠结,所以,对此就多思考了一些,想着想着,就觉得危机无处不在,咋办呢?作为自己,操心再多,也没办法,为了防微杜渐,只有在自己的职权范围内小心防范,才能确保商南邑暴动成功,才能落实柴山保会议精神。

但是,蒋镜青的事儿就不管了吗?周维炯又摇摇头,咋办呢?在会上,已经安排詹谷堂的摸瓜队前去调查,也就是去救人;还有,派人找到漆德玮,打听蒋镜青是不是回来了,现在咋哪儿?这样安排是明智的,但是,效果,不可预料,万一敌人又换花招,譬如逮捕了,送走了,也就是异地关押,到时,找更高级的人审问,就玩完了。

周维炯又想,此时,三天之内是最有效的时间,这三天,如果蒋镜青没有音信,那就不好说了。但是,开会时,作为商南邑区委书记的八哥漆德宗,却急急忙忙安排了,他就没有考虑,万一找不到咋搞?

对,有了,周维炯想到了一条妙计,但是,还没有实施,有人来向他报告了一个消息,说詹谷堂的摸瓜队回来汇报,有一点不知道大家注意没有,说是他们到了蒋书记滚下悬崖的地方,因为天晴,雪化得差不多了,看不到鞋印。记得当时蒋书记穿一双布鞋,打着绑腿,走这样的夜路,滑,那是肯定的。可临走时漆德宗让人给蒋书记一双草鞋,套在布鞋上。

詹谷堂说,草鞋找到了,在悬崖下面,一个洞口处,那地方一片狼藉,还有血迹,看四周,沟底有一行鞋印,大皮鞋,没见到其他鞋印。

詹谷堂推测,蒋书记就是在崖下被逮住了,是死是活,不定。要是逮住了,这两天就会押往县城。哦,詹谷堂说,还有一个可能,就是伤势太重,一会儿半会儿不会运走,我们还要组织摸瓜队搜遍南溪、李集、苏仙石等地,徐子清还动员那些乞丐,四处打听,看有没有这方面消息。至于你们,一定要偃旗息鼓,赶紧把能藏起来的藏起来,把一些能转移可能暴露的人设法隐蔽,或转移到别的地方。

记得詹谷堂当时说,那个王大姑,是我们这儿人,在南街开个清丽坊,常与德玮来往。德玮很关照她。有了这层关系,维炯,你能不能想法去一趟,动用你的人脉,安排一些人进去。

我当时就说,老师,这是不可能的。这个王大姑是漆树贵的旧情人。漆树贵到省城,多半也是因为她。至于什么原因,在这儿不便多说。总之,她那地方,你就别打主意了。

詹谷堂说,好,还是那句话,这次蒋书记来,带来了好多令人振奋的消息,让我们备受鼓舞,但是,也带来不幸和危机。不幸,都知道,就是蒋书记失踪了。大冷天,找不到,那只有一个去向,被捕了。

被捕了,可想而知多可怕,不说他是否动摇,是否招供,就说那份罪,反正我是受不了。那时候,敌人几乎把我全家都绑了,我当时悲痛欲绝,可是,又有什么办法呢?说实在话,动摇的心思都有,还是梯云劝住了,还说,就是你去,也是杀头,不如给他们报仇,詹谷堂说,听说蒋书记也有父母兄弟,到时候,能挺得住?难。那咋办?所以说,我们闹革命,丝毫不能侥幸;侥幸,就是拿我们亲人的性命开玩笑。

詹谷堂又说,漆德玮,他知道吗?得想法告诉他,让他打听。

周维炯看看天,太阳落山了,外面的风刮起来,杨晋阶到县里开会,什么会?这可是大正月,又是寒天,来去就得两天,趁这个空儿,该做点事情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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