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振东看也不看她,脚步没停,刚要绕过她。
隔壁的许老三背着粪筐从胡同里钻出来,看见他这身行头,也打趣道:“振东这是背着烧火棍要去打老虎?三大爷劝你一句,趁早回家扛锄头,别让山里的狼把你这身细皮嫩肉当了点心!”
正在村口槐树下纳凉的几个村民闻声围了过来,有说有笑地打量着许振东的猎弓。
“就是就是”
他老婆张婆子凑过来,“前几年隔壁王家村那个老猎户,那可是打了一辈子猎的老手,还不是被熊瞎子拍断了腿?你还能比他强?”
王彩霞听得眉飞色舞,故意提高嗓门:“我看他啊,今天能打着只麻雀回来就烧高香了!”
许振东停下脚步,转过身来,眼神里没有丝毫慌乱,冷笑一声,他扫过眼前这群七嘴八舌的人,声音不高不低,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:“既然各位都觉得我打不着东西,敢不敢赌一把?”
众人顿时静了下来,许老三咂着烟袋问:“赌啥?你要是输了,难不成把你那宝贝弓给我们劈柴烧?”
“十块钱。”
许振东竖起一根手指,似笑非笑道:“在场各位,谁觉得我今天空手而归,就拿出十块钱当赌注。我要是真打不着猎物,这十块钱我一分不少赔给你们。
可我要是打着了,你们的十块钱就得归我,不敢就别在我面前瞎逼逼!”
这话一出,人群顿时炸开了锅。1976年的农村,十块钱可不是小数目,够普通人家买半袋子粮食,能顶大半个月的工分。
王彩霞第一个跳出来:“赌就赌!我还怕你不成?十块钱就十块钱,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把这钱输光!”
许老三把烟袋锅子往鞋底一磕:“我也跟你赌!就当给我家孙子买糖吃了!”
其他人只是嘴巴说说,但是还真不敢赌。
许振东笑了一声:“你们把钱准备好!”说完转身就走。
王彩霞看着他的背影啐了一口:“真以为打猎那么容易!等会儿输了钱,看他拿啥赔!”
许老三跟着附和:“就是,这次非得让他长长记性!”
许振东上了山,很快就通过痕迹寻到了猎物,这是《狩猎》里的知识!
走到一道溪流边时,泥地上出现了碗口大的蹄印,蹄尖带着分叉,许振东分辨,这正是麋鹿的踪迹。
许振东屏住呼吸,猫着腰顺着蹄印追踪,溪边的芦苇荡里突然传来窸窣声,一头壮硕的麋鹿正低头饮水,头顶的犄角像分叉的树枝,皮毛在晨光里泛着淡金色,少说也有两百斤重。
他悄悄摘下猎弓,左手握住弓把,右手勾住弓弦,紫衫木弓发出轻微的嗡鸣,牛筋弦绷得笔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