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淮茹牵着打着满足饱嗝,小油嘴还没擦干净的棒梗推开家门。
她在回来前还顺着把傻柱家的碗筷都收拾了——
人设?不能塌,哪怕是打秋风,也得把后续服务跟上。
刚进门,婆婆贾张氏盘腿坐在炕沿儿,那双眼在昏暗的灯下泛着光。
她没看孙子,目光直勾勾锁在秦淮茹那微微泛着油光的手指和油光嘴唇上。
”哼——”一声拉得老长的冷哼。
贾张氏阴阳怪气的说:“啧啧啧,看看,看看这母子俩,脸上都带油花儿了,外头的肉就是香啊,吃得美吧?吃得痛快吧?”
她猛地拔高声音,带着刻骨的怨怼。
”现在油光满面地回来了?你这个没良心的想过东旭没有?可怜我儿东旭,几个月没闻着肉味了,他那点工资,全进了黑市买口粮,一分钱都恨不得掰成八瓣儿花,全填了咱们家张开的嘴,他自己个儿呢?”
贾张氏越说越激动:“秦淮茹,你还有没有点良心?就知道顾着你肚子里的馋虫?”
她猛地指向桌上——一碗黑乎乎的,寡淡无味的棒子面糊糊,配着几根蔫黄的咸菜丝。
那是她刚热好的给贾东旭留的晚饭。
”你就不知道从傻柱那儿端点儿肉回来?给你男人,给我苦命的东旭,补补身子?他一个人扛着全家啊!”
秦淮茹紧紧咬着下唇,没吭声,她清楚这肉是婆婆自己想吃。
但是脸上是火辣辣的,有无法反驳的憋闷,他们贾家…真的太难了。
贾东旭每月定量就硬邦邦的四十来斤。
这点粮食,要养活家里四张嘴,其中还有个光进不出的贾张氏,棒梗正在长身体,得紧着给他吃点细粮。
她和婆婆只能勒紧裤腰带,啃最粗的棒子面窝窝头,喝清得能照见人影的糊糊。
贾东旭?他是家里唯一的重劳力,干的是卖力气的钳工活,本该多吃点…
可他把自己的那份口粮也抠出了大半,只为了家里都能吃上饭。
粮食不够咋办,每月工资全都拿去填了黑市的窟窿,黑市粗粮一斤3毛,光是她和贾张氏俩人每月就需要近六十斤,加上棒梗的细粮缺口,家日常买菜,杂七杂八的生活花销,几乎所剩无几。
贾张氏语气里带着怨恨:“都怪,都怪那个多管闲事的苏长顺,要不是他撺掇傻柱,要不是他把一大爷…把那易中海弄进去,咱们家的日子能这么难?易中海在的时候,多多少少总能帮衬点…手里漏点缝,咱们也能喘口气…现在好了,易中海进去了,彻底完了,咱们这日子…”
贾张氏拍大腿干嚎:“以后可咋过啊,喝西北风吗?”
一直沉默着闷头坐在角落小凳子上,脸比锅底还黑的贾东旭,猛地抬起头,像被踩了尾巴的野猫,眼里爆发出骇人的怒气和屈辱。
”妈,闭嘴,别跟我提易中海那个畜生!”
他声音沙哑,吼得贾张氏一哆嗦。
”他不是我师傅,他是劳改犯,是厂里,是街道,钉在大字报上的罪人,劳改犯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