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说什么?”
“那些说好要与哀家共进退的命妇,都变了卦,要送自家的女儿去参加那不伦不类的‘女科’?”
她的声音嘶哑,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,带着淬了冰的寒意。
张嬷嬷浑身一颤,战战兢兢地回道:“回太后,是……是的。如今京中都在传,说……说哪怕选不上妃嫔,能当个女官,在皇后娘娘身边伺候,也是天大的前程……”
“前程?”
李太后发出一声尖锐的冷笑,仿佛听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话。
“一群蠢货!被宁白露那个小贱人画的饼给迷了心窍!”
她胸口剧烈起伏,扶着桌案才勉强站稳。
背叛!
赤裸裸的背叛!
她原以为,自己振臂一呼,那些受过她恩惠、与李家盘根错节的世家大族,会成为她最坚实的后盾。
谁曾想,在所谓的“前程”面前,昔日的联盟脆弱得如同一张薄纸。
怒火过后,是刺骨的寒意。
李太后缓缓坐下,强迫自己冷静下来。
她不是初入宫闱的少女,几十年的风浪让她明白,愤怒解决不了任何问题。
这件事,处处透着诡异。
皇帝为何会支持如此离经叛道的举动?
宁白露那小贱人,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?
她的思绪在深宫的权谋泥潭里飞速旋转,最终,那套浸淫了几十年的思维定势,战胜了所有的疑虑。
她脸上渐渐浮现出一抹轻蔑而又残忍的冷笑,仿佛已经看穿了宁白露那点可怜的小伎俩。
“哀家明白了。”
她慢条斯理地捡起脚边的一颗佛珠,眼神重新变得高深莫测。
“皇后这是在跟哀家赌气呢。”
“她以为,弄出这么些不着四六的考校科目,摆出一副选拔干才的清高模样,就能吓退那些想入宫的女子,就能让哀家的打算落空。”
“天真!”
李太后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,眼中满是成竹在胸的算计。
“她到底还是太年轻了,不懂男人。”
“男人这种东西,哪有不爱美色的?尤其是皇帝,坐拥四海,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?”
“他现在图一时新鲜,由着皇后胡闹。可等那些真正的绝色美人儿往他面前一站,他那点所谓的新鲜感,还能剩下几分?”
她看向张嬷嬷,声音阴沉地吩咐道:“去,传哀家的话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