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便是北地大儒?好大的……块头。”
“孔圣治学,以礼乐为先,何时又多了这身横练的筋骨?”
讥诮之意,不加掩饰。
孔慎礼恍若未闻,只是目光如电,在那群衣着光鲜、身形瘦弱的江南才子身上一扫。
被他目光扫过的人,竟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心悸,下意识地退了半步。
宁鸿缓缓走下船,目光平静地落在顾炎之身上。
“顾兄,别来无恙。”
“宁公,一路辛苦。”顾炎之还了一礼,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意,“金陵已备下薄酒,为诸位接风洗尘。”
宁鸿却摇了摇头。
“酒,便不喝了。”
他抬起头,目光越过人群,望向金陵城内那鳞次栉比的亭台楼阁,声音不大,却清晰地压过了江上的风声。
“我等此来,非为赴宴。”
“老夫听闻,江南文风鼎盛,英才辈出,尤以白鹭洲书院为最。”
“老夫不才,想先去贵院,听一听江南的后起之秀们,是如何解读圣人文章的。”
此言一出,满场皆静。
顾炎之脸上的笑容,微微一僵。
这是何等赤裸裸的挑衅!
不接风,不洗尘,中最根本的,不容曲解的“大义”!
顾炎之脸色涨红,半晌才憋出一句:“孔师此言,未免……有失偏颇,以偏概全了。”
“偏颇?”
孔慎礼虎目一瞪,上前一步,那股山岳般的压迫感让顾炎之竟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半步。
“那好,老夫便不与你谈德,只与你谈‘名’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