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褥的馨香,包裹着那件衣服上的冷杉木香气,竟带着一种奇特的安抚效果,让温久紧绷的神经慢慢地放松下来。
不过数秒,温久便被强烈的困意席卷,长睫颤抖了两下,最终无力合上,呼吸渐渐变得均匀而深沉。
她竟然当着顾司忱的面睡着了!
短短十几秒。
她真的太累了。
又累又痛。
顾司忱站在床边,看着床上呼吸平稳下来的声音,眸底神色流转。
宽大的衣服裹着她,衬得她很愈发娇小脆弱。她脸上的泪痕还没干,即便是在睡梦中,一双眉也紧紧地蹙着。
他看着看着,心底忽然生出一丝强烈的烦躁和懊恼。
他刚才竟然抱了她!
不仅抱了她,还给她拿了自己的衣服!
甚至短裤!
更懊恼自己在看到她痛得脸色发白的那一瞬间,就忍不住的心软。
更更懊恼他此刻就站在这里,像个傻子一样看着她睡觉!!
意识到他这一系列的操作,就仿佛被她下了蛊一般,胸口窜起一股邪火。他猛地转身,大步流星地走向门口,带着一种逃离般的决绝。
“砰——!!!”
厚重的橡木门被他狠狠甩上。
巨大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回荡,震得墙壁似乎都在嗡嗡作响。
温久被这巨响惊得一颤,身体无意识地瑟缩了一下,发出一声模糊不清的呓语。她想睁开眼睛看看,可眼皮子似有千斤重,最终还是败给了身体的极度疲乏,又沉沉地睡过去。
——
次日清晨。
客房的窗帘厚重,一丝阳光透过缝隙洒进来,在地板上投射下几道金色光线。
温久住的这间屋子,正对楼下别墅大门。所以当楼下传来汽车引擎声,她一下就醒了。
睁开眼,意识有片刻的混沌,随即被一种冰冷的警觉取代。
她猛地坐起身,身上的伤口经过一夜,已经好多了。或许是昨晚的药水起了大作用,她已经觉得没那么痛了。
低头,身上还穿着宽大的男士上衣,和一条宽松的棉质短裤。
这些都是顾司忱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