病房外,隔着一堵墙,听见里面的人在争吵。
“彭老二,你的身体已经成这样了,是人是鬼都记不清,怎么守住家业?”
“就算你权利欲望重,野心膨胀,也得为大家考虑。”
“感情你从前说的,继承家族的荣耀,都是为了利用祖辈的功绩,完成你个人作秀。”
堂弟的话音刚落,鼻尖上,就挨了彭季轲重重一拳,高挺的鼻梁瞬间塌了。
“是你父亲过来求我,我才答应见你一面。”
“不然就凭你一个乳臭未干,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,也有资格到我面前?”
“做事前先学做人,如果不会说话,用不用我拿马桶刷,帮你漱漱口?”
“哥……你……”堂弟捂着自己鼻子,仿佛受了劓刑。
不过戴上痛苦面具后,整个人都清澈了:
“二哥,你说你平时在外面嚣张跋扈惯了,怎么对自己家里人,也下得去这狠手?”
“我还不是担心你的身体嘛?尤其听叔叔和婶婶说,你一时半会怕是好不起来了。”
“偌大的家业,不能没有人接管,我也是好心帮你分担。”
“如果真在你手中弄砸了,叔叔婶婶不会饶了你,你又有何颜面去见真主?”
堂弟实在太疼了,还想再跟他分辨两句,已经捂着、从指缝渗出来的鼻血,被医生拉走,进了急救室。
留下彭天曙,一脸看好戏的无奈,和习惯做和事佬的实诚:
“他讲话是比较直接,不像其他人那样,给你提供情绪价值。”
“但话糙理不糙,你现在确实自身难保,怎么委以重任?”
“就算他不说,大家也心知肚明。来你面前一个下属,你不知道跟他亲疏。遇见一个敌人,你还以为是家里亲人。”
“所有人员的任用,都得从头了解。积累了这么久的人才心腹,却仿佛空降过来的异地官员。”
“我劝你好好休息,什么时候彻底康复了,什么时候再说。”
“这摊家业,交给一个正常人都不行,还得是智商超高的,何况你现在是个残疾人。”
“就算你不怕辛苦,我也不想拿着前途跟你赌。这不是一个人两个人的事,这是整个家族的命运,和全族人的前途。”
“我记得你。”彭季轲沉寂半晌,冷不丁的一句话,让满屋子的人都怔住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