钱烈离去后的半个月,宁杭县仿佛进入了蜜月期。
第一批由钱烈渠道铺开的雪盐,如同一块巨石砸入江南平静的盐市,瞬间激起了滔天巨浪。
那些习惯了青盐、灰盐的富商巨贾、高门大户,在第一次尝到那纯粹无杂的咸鲜后,便再也无法忍受口中之物的苦涩。
雪盐的价格被一路炒高,却依旧供不应求。
无数的银钱,如百川归海,源源不断地涌入宁杭县的府库。
王谦每天抱着账本,笑得像个三百斤的孩子,走路都带着风。
他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,账房里的算盘珠子都快被他盘包浆了。
周铁牛手下的巡逻队,也彻底鸟枪换炮。
人人换上崭新的玄铁轻甲,腰佩锋利的破阵刀,走在街上,虎虎生威,引得无数姑娘媳妇频频侧目。
张龙的玄甲卫更是扩充到了三千人的满编。
每日在城外大营操练,杀声震天,那股凝实的军煞之气,让方圆百里的宵小之徒闻风丧胆。
一切,都在欣欣向荣。
唯有林辰,最近却总是频繁地登上城楼,望向东边那片一望无际的大海,眉头微锁。
他在观察天象。
这并非未卜先知的玄学。
而是他前世身为顶尖特种兵,在无数次极限野外生存中,刻入骨髓的本能。
最近几日,天气晴好,秋高气爽,甚至有些燥热。
但一些细微的征兆,却让林辰心中警铃大作。
海边的潮水,涨落变得极不规律,有时会出现异常的低潮。
黄昏时分,天边的云彩,会呈现出诡异的放射状,如同血丝蔓延。
最让他确定心中猜测的,是象牙山脚下的蚁穴。
那些平日里深藏地下的蚂蚁,竟成群结队地向着高处迁移,密密麻麻,仿佛在逃离什么灭顶之灾。
种种迹象都指向一个结论。
一场超乎想象的巨大风暴,正在酝酿。
其规模和威力,恐怕是百年不遇。
县衙内堂,林辰召集了所有核心成员。
“我决定,自今日起,宁杭县进入最高级别的戒备状态。”
林辰开门见山,语气不容置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