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越调出龚逢吉的照片指给向媛媛。
照片上,年轻人带着一丝掩藏不住的倨傲。
傅寒声接着说:“吕青山,华丰银行信贷经理,为人正直严谨,家庭美满。”
“他生前最后一桩重要业务,就是审批龚逢吉负责的‘翠湖苑’项目过桥贷款。龚逢吉为了压缩成本,在裴春庭面前露脸,将核心建材分包给了资质可疑、报告造假的‘宏达建材’。”
方越接着调出几封邮件截图和通话记录摘要。
“吕青山恪尽职守,发现了问题,坚决拒绝放款。龚逢吉先是利诱,被拒后便搬出裴家权势进行威胁,甚至扬言要让吕青山在业内混不下去。”
“但吕青山是块硬骨头,非但没屈服,反而开始收集龚逢吉和宏达违规的铁证,准备向上举报。”
“然后。”傅寒声声音冰冷地接上,指向吕青山照片下方那个刺眼的“死亡”标记,“就在吕青山整理好证据,即将提交举报的前夕,他意外猝死了。”
“表面是心梗,但结合其死后迅速转化的强大怨灵形态,以及马天禄在金鼎操控怨灵的手段……我们有充分理由相信,这是一场精准的谋杀。”
“目的就是在吕青山冤屈、愤怒、不甘达到顶点时,用邪法催化其成为强大的怨灵‘种子’。”
病房中静默片刻。
江衔月稍稍坐直了身子。
“龚逢吉的确是个仗着裴家名头作威作福的蠢货,为了往上爬可以不择手段。”
“但是。”江衔月话锋陡然一转,“说他有意要害人性命?说他知道自己是在参与制造怨灵?甚至说他具备策划这种精密谋杀和邪法催化的心思和能力?我不信。”
“他那点胆子,在金鼎酒店被个倒吊鬼吓得屁滚尿流,魂飞魄散。”
“他脑子里装的只有怎么省钱、怎么邀功、怎么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压服一切阻碍。”
“杀人?养怨灵?这种层次的阴谋诡计和心狠手辣,他根本没有。”
江衔月顿了顿,一会儿想起金鼎那个倒吊灵口吐龚逢吉的名字。
一会儿又想起龚逢吉递来的那瓶水。
“他的‘恶’,是摆在明面上的。”
“他就是一个被幕后之人推到台前吸引所有火力,完美承担所有罪责的替罪羊。”
向媛媛抱着胳膊:“若不是他傲慢、愚蠢、急功近利,用最粗暴的方式制造了与吕青山的剧烈冲突,恐怕怨灵的诞生提供也不会有这么完美的‘温床’。”
“但他本人……”她嗤笑一声,“恐怕连自己被人当枪使了都不知道,还以为自己是在为裴家开疆拓土呢。”
就在这时——
滋啦一声。
病房内灯光毫无预兆地剧烈闪烁起来,屏幕扭曲抖动,雪花弥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