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晚的心跳骤然漏了一拍,指尖下意识攥紧浴缸边缘,指节泛白。
水汽模糊了视线,却遮不住男人眼底骤然凝聚的寒意。
”没什么。”她垂下眼睫,声音轻得像飘在蒸汽里的羽毛,“之前不小心碰到的。”
音落,傅时堰的手指停在半空,眸色沉得能滴出墨来。
刚才他只不过是随意扫了一眼,加上雾气所以根本没看清楚,但也依稀看到胸口处有片青紫,那印记怎么看也不像是江晚口中“不小心碰到的。”
温热的水流顺着他冷白的小臂淌下,落在瓷砖上砸出细碎的声响,衬得本就沉闷的浴室里愈发窒息。
“碰到的?什么时候碰的?我看看。”
他追问,指腹轻轻摩挲着她手腕内侧的皮肤,似乎摸到了一些奇怪的印记。
那里是江晚之前治疗针孔时留下的针口。
江晚喉头发紧,但依旧强装镇定的编着借口。
“就是……昨天在医院和腰一起不小心撞得……”
这借口明显略显拙劣,可眼下她也想不出更好的理由。
只能暗暗祈求傅时堰相信,不在继续追问。
傅时堰忽然笑了,笑意却没达眼底。
他猛地松开江晚的手腕,起身时带起一阵冷风,黑衬衫上的水汽被震得簌簌往下掉。
“江晚,”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,语气里的慵懒彻底褪去,只剩冰封般的冷硬,“你知道骗我的后果!”
浴缸里的温水还在泛着涟漪,却再也暖不透江晚冰凉的四肢。
她环抱着双臂的指尖深深陷进手臂,原本白皙的皮肤被掐出几分红印。
沉默一瞬后,江晚缓缓抬眸,如水的清瞳此刻氤氲着水汽,声音微小却坚定道:“我说的是真的。”
傅时堰眸底结起一层寒霜,深深望了江晚一眼,薄唇冷冷吐出几个字。
“既然是撞伤的为什么躲我?”
江晚浅浅咬唇,欲言又止后缓声道:“这里我自己就可以上药。”
言外之意,她不想傅时堰帮忙。
音落,傅时堰扯了扯唇角,直起身拉开和江晚之间的距离,随后他摔门而去,厚重的实木门撞上门框的巨响,震得浴室内的镜子都在发颤。
既然江晚这么想和他保持距离,那他成全她!
江晚僵在浴缸里,直到温水彻底变凉,才缓缓滑进水里,任由冰冷的液体漫过肩膀。
瓷砖上的水滴声还在继续,像谁在无声地哭泣。她抬手按住胸口的输液管,那里隔着薄薄的皮肉,能摸到金属底座的轮廓,像颗埋在身体里的定时炸弹。
接下来的几天,江家老宅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沉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