祝贺楠还没说完,那边半醉的陈渝像是又被点燃了引线,猛地挣脱开,嘶吼道:“他们凭什么这么说她?老子要打得他妈都不认。”
“陈渝当时就炸了,”祝贺楠心有余悸,“冲上去就把那两人揍得鼻青脸肿,人早跑了。然后陈渝就开始发疯,嘴里一直念叨着许今宁愿作践自己到处去相亲,也不要他……接着就开始砸东西,谁也拦不住。”
商执聿冷眼看着像困兽一样喘着粗气的陈渝,语气里没有半分同情,讥诮道:“脑子有病?当初上赶着要跟许今分手的人不是他自己?现在在这里演什么情深不悔的戏码。”
他心里憋着一股无名火。
如果不是陈渝这通电话,他本可以和陆恩仪好好谈谈,或许,她会告诉他更多。
陈渝也很能作。
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,高大的身子晃了晃,“噗通”一声瘫倒在满地狼藉的地面上,眼神涣散,嘴里断断续续地、如同梦呓般地喊着:“许今……许今……”
祝贺楠看得一个头两个大,异想天开地建议:“要不……咱们把他弄去找许今?”
“让他这副鬼样子去?”商执聿的火气再也压不住,“是想让许今直接报警把他抓起来,还是想让她看他这窝囊样,然后庆幸自己分对了手?”
他懒得再废话,对跟在身后的保镖递了个眼色。
两个黑衣保镖立刻上前,强行将陈渝从地上架了起来,拖着往外走。
然后。商执聿直接亮黑卡给酒吧经理赔偿。
等商执聿处理完陈渝的烂摊子,回到云水湾时,夜已经深了。
主卧的门虚掩着,他推门进去,看到陆恩仪已经睡了,只留给他一个清瘦单薄的背影。
商执聿在床边站了许久,鼻端闻到自己身上沾染的酒气和烟味,皱了皱眉,转身去了客房的浴室。
等他洗完澡,带着一身清爽的水汽回到卧室时,陆恩仪的呼吸依旧平稳而绵长。
他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上床,躺在她身侧。
看着她蜷缩着的、仿佛缺乏安全感的睡姿,商执聿忽然就懂了。
他懂了为什么这段时间以来,陆恩仪总是一再地拒绝自己的亲近。
不是不喜欢,而是她心里还笼罩着那片巨大的阴影。
陆靖带给她的创伤,远比她轻描淡写说出来的要深刻得多。
他俯下身,在她光洁的侧脸上,印下一个极尽温柔的吻。
然后,他伸出手臂,将她连人带被地,小心翼翼地揽入怀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