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句话,像一颗投入死水的石子,激起的涟漪却带着冰冷的寒意。
“死在了……云顶山?”苏瑶儿重复着这几个字,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,“所以,这三年,我嫁给的,是一个‘死人’?”
“对潘家而言,是。”叶云的回答没有半分迟疑。
“那你又是谁?”她逼近一步,眼里的红血丝愈发明显,“那个傻了三年的叶云,是你吗?现在这个站在这里,算计一切的叶云,又是谁?”
“都是我。”
“我不信!”苏瑶儿的声音尖锐起来,“一个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的傻子,怎么会记得三年前的恩怨?叶云,你从头到尾都在演戏,是不是!”
他看着她,没有承认,也没有否认。
这种沉默,比任何回答都更让苏瑶儿感到屈辱和愤怒。她感觉自己像个彻头彻尾的傻瓜,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。她所有的忍耐、嫌弃、偶尔的怜悯,都成了他剧本里的点缀。
“你为什么不说话?”她攥紧了拳头,“无话可说了吗?还是在想下一个谎言怎么编?”
“苏瑶儿,”叶云终于开口,“有些事,你不知道,比知道要好。”
“又是这句话!”她笑了起来,笑声里却全是悲凉,“你总是有你的理由。保护我,为我好……你就是这样,一边把我推开,一边又用这些听起来冠冕堂皇的借口,把我牢牢地困在你身边!”
她猛地转身,不想再看他那张平静得过分的脸。
“我受够了。”她冲出了客厅,脚步杂乱地上了二楼。
她需要一个出口,一个能让她喘息的地方。她下意识地推开了那间她三年来都很少踏足的房间——叶云之前住的卧室。
房间里很整洁,东西不多,带着一股被时间尘封的冷清。一切都还维持着他“痴傻”时的模样。一张床,一个衣柜,一张书桌。
苏瑶儿的视线落在了那个老旧的书桌上。她走过去,拉开抽屉。里面空空如也。她不甘心,拉开第二个,第三个。
在最下面的抽屉深处,她摸到了一个硬邦邦的物体。
是一个上了锁的铁皮盒子。
锁很简单,是最老式的那种。苏瑶儿在抽屉里翻找,找到一根回形针。她不是没做过这种事,小时候撬哥哥的日记本,练出了一点微不足道的技巧。
咔哒。
锁开了。
盒子里没有金银财宝,只有一本陈旧的笔记本。封皮已经磨损,泛着黄。
她颤抖着手,翻开了第一页。
字迹很乱,扭曲着,仿佛书写者在用尽全身的力气与什么东西对抗。那不是她熟悉的叶云的字,他的字迹,她在他清醒后签离婚协议时见过,干净利落。
这本日记里的字,充满了挣扎和痛苦。
三年前,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