已经到了下半夜,三更时分,陋室空堂,月光如同瀑布一般照射进了陈亮的小房子。
李龙那场撕心裂肺的“断念”仪式留下的惨嚎似乎还在老宅的梁木间萦绕,混杂着未散尽的香烛和某种难以言喻的腥甜气息。
陈亮几乎是拖着灌了铅的双腿回到自己那间同样破败、却暂时属于他的一方小天地的。
五千元钱沉甸甸地揣在怀里,像一块烙铁,烫得他心头发慌。
指尖似乎还残留着强行从李龙手中抽离照片时,那冰冷刺骨的触感和对方痉挛般的挣扎。
室友那句“冷血奸商胚子”的诅咒,如同跗骨之蛆,在他疲惫不堪的神经上反复啃噬。
他连衣服都懒得脱,直挺挺地倒在了那张吱呀作响的旧木床上。
身体极度疲惫,精神却异常亢奋,令牌在贴身口袋里散发着持续而温和的热度,像一颗在黑暗中跳动的心脏。
就在他意识昏沉,即将坠入混乱梦境边缘时,一股极其熟悉的、带着甜腻花香的暖风,毫无征兆地拂过他的脸颊。
陈亮猛地睁开眼。
月光吝啬地从糊着旧报纸的破窗缝隙里漏进几缕,勾勒出床边一个曼妙得近乎嫦娥仙子的轮廓。
不再是那团模糊的灵光,不再是李龙飘荡荡的幽魂,也不再是令牌里慵懒狡黠的声音。
她就那样静静地立在那里。
一身似烟似雾的月白色纱衣,松松垮垮地罩着玲珑起伏的曲线,衣襟微敞,露出一截欺霜赛雪的脖颈和精致的锁骨。
墨色长发如瀑般倾泻而下,几缕调皮地垂落在胸前,随着她轻微的呼吸微微起伏。
她的面容,是陈亮从未想象过的绝色——眉若远山含黛,眼似秋水横波,琼鼻樱唇。
每一处线条都完美得惊心动魄,带着一种不属于尘世的空灵与魅惑。
最摄人心魄的是那双眼睛,在昏暗中流转着淡淡的、妖异的紫金色光芒,此刻正盈盈地、带着一丝慵懒的笑意,一瞬不瞬地凝视着他。
“小…狐仙?”
陈亮的声音干涩沙哑,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愕。他知道她能化形,却从未想过会是如此…令人窒息的美貌。
“嘘…”
她伸出纤纤玉指,轻轻按在了陈亮的唇上。
指尖冰凉,带着奇异的电流,瞬间窜遍他全身,驱散了最后一丝疲惫。
“累坏了吧,我的小掌柜?”
她的声音不再是令牌中的直接意念,而是真实的、带着一丝丝气音的柔媚,如同羽毛搔刮在心尖。
她的身体轻盈得像没有重量,顺势就坐在了床边,月白的纱衣滑落,露出圆润的肩头和一段光滑细腻的玉臂。
冰凉的手指并未离开他的唇,反而开始沿着他的下颌线、喉结,缓缓向下游移,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挑逗。
“那痴心执念,虽苦,却是上好的‘养料’…”
她的气息带着甜香,呵在他的耳畔,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,
“令牌吸饱了…也该…滋养滋养你了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