入夜,陈亮激动得一宿没睡。
那温润的木令牌像块磁石,被他翻来覆去地摩挲。
这一人一灵就这么“打情骂俏”,折腾到天边泛白。
第二天一早,趁着父亲陈宇泽鼾声如雷,陈亮像做贼似的,囫囵滚下床,蹑手蹑脚溜出门。
“哟,太阳打西边出来了?起这么早,有要紧事?”
门口扫街的二妈停住扫帚,狐疑地打量他。
“没…没啥大事,”
陈亮含糊应着,脚步不停,
“就去隔壁看看老同学李龙。”
话音未落,人已快步走向邻家。
一分钟不到,便杵在了李龙家斑驳的木门前。
李龙父母刚起身。
俗语道,入门休问荣枯事,观看容颜便可知。
二老脸上愁云惨淡,皱纹里嵌满了化不开的苦楚,脸色灰败,仿佛几年没尝过笑的滋味。
“亮亮?”
李父一眼瞥见门外的陈亮,黯淡的眼里勉强挤出点光,急忙招呼,
“快,屋里坐!”
陈亮顺势进了屋,一股沉闷的药味混着绝望的气息扑面而来。
“是亮亮啊,”
李母声音嘶哑,强撑着和蔼,
“来看…看李龙的?”
那眼神,像枯井里最后一点水光。
“嗯,”
陈亮点头,心里有点不是滋味,
“不瞒婶子,我和李龙是小学同窗,一晃五六年没见了。”
“哎呦,可不是嘛。”
李母扯了扯嘴角,话里带着掩饰不住的酸涩和自嘲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