肖青山的买扑告示一推出,如同在一个平静的湖面抛出了一块巨石,瞬间在全县掀起了巨大的波澜。
消息在各处告示牌张贴开来时,围观的百姓先是愕然,紧接着便爆发出压抑不住的嗡嗡议论声。
长久以来,这笔横贯全县、收益巨万的财源,一直被官府与几大乡绅家族牢牢攥在手心,。
然而,这轻飘飘的一纸告示,却骤然撕开了那道无形的壁垒,让这块诱人的肥肉,似乎有了落入口中的可能。
但毫无疑问,这块肉不是那么好吃到嘴里的。
能掏得起承包费的富户很多,但想要最终将这个‘承包权’拿到手中,会面临非常大的竞争。
而且一旦中标后,中标人无疑将会成为整个黑山县各方势力的焦点,无数双眼睛盯着,他们或许拿不到大头,但总是想着从中分得一杯羹的,毕竟这条横贯整个黑山县的商道途经了很多村子,各村的里长或是乡绅想从中作梗,也是很容易的事情。
“这个不知死活的肖青山!竟敢将本该属于咱们的路桥费拿出来公开买扑?!这是摆明了要撕破脸,跟咱们对着干到底了!”
郭家坞堡中,躺在床上的郭其山得到消息后,立刻从床上坐了起来,怒不可遏的说道。
尽管上次在坞堡中被秦明击杀侍卫挫了锐气,但这毕竟只能算是一个意外,郭家的整体实力依旧无损,依然是这黑山县的巨无霸。
原本以为,娄长风走后,郭家就会成为这黑山县的一言堂,至于商道的路桥费,本也是他的囊中之物,但让郭其山万万没有想到的是,肖青山居然会突然搞出买扑这一手出来。
郭家当然可以实封投状参与买扑,但如此以来,势必要拿出一部分收益交给县衙,而这些钱原本应该分文不差地进入自己腰包的!
“老爷莫要生气,我相信此事绝对不会成的……”
管家郭松将郭其山轻轻扶了起来,说道:“这路桥费虽然收入颇丰,但我想本县稍微识趣懂事之人,应该都不会投的……”
“可万一有那种猪油蒙心的蠢货来投呢?”
“咱们只需在城内放出风去,就说这商道的买扑权,郭家志在必得。若有哪个不长眼的敢伸手争抢,哼……”
他顿了顿,语气加重,“日后休想从咱们郭家遍布全县的米铺里买到一粒粮食!这黑山县的天,是晴是雨,终究还是咱们郭家说了算。小的料想,那些人但凡不想全家饿死,就该懂得退避三舍,给咱们郭家这个‘面子’。”
郭其山几乎垄断了黑山县的粮食生意。
倘若他的粮铺不卖粮,会让整个县城立刻陷入缺粮的恐慌中。
除此之外,郭其山在城中还经营着赌坊,通过赌坊私下放贷,同时豢养了很多的打手和杀手,以至于黑山县流传着这样一句话:‘宁可得罪阎王,不可得罪郭家’。
由此可见,郭其山对城中的富户是有很强威慑力的。
“倘若还是有人想要投,咱们可以与之商议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