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着巴图的话,刘玄躬身道:
“属下谢都司成全!”
“去吧”巴图挥挥手,“先去把人带来,才算你的本事。”
“等你把人领来,老子的赏功文书也该批下来了!”
刘玄躬身领命,目送巴图的身影消失在道上,脸上恭敬的笑意缓缓敛去,眼底浮出一层深不见底的冷光。
巴图只当他是为绿营筹谋,却不知这迁民屯田的算盘,早已在他心中盘桓了许久。
乱世之中,什么最要紧?
不是库房里这些冰冷的军械,是人丁。
是人就能开荒种地,能纳粮,能繁衍,能拿起刀枪入伍,这是乱世里最扎实的根基。
从永安村迁来的乡亲,是他真正的本钱。
现在,自己已深得巴图的信任,这草包眼里只有银钱军功,哪懂什么布局?
他只当迁民是为绿营自给,却不知每来一个百姓,都是自己埋下的根。
巴图想要功劳,自己便顺着他,多送与他些军功,保管这蠢货越发倚重自己。
只要再设法将那魏成除了,再捧着巴图当甩手掌柜,让他日日喝酒享乐,把靖边墩的实务全交过来。
到那时,百姓归心,军务在握,这靖边墩便再无掣肘,再想起事,岂不是水到渠成?
刘玄转身,却见魏成带着人走来。
魏成脸上堆着热络的笑,先前那点忌惮早已藏得严实,老远就拱手作揖:
“刘大人,恭喜荣升把总!往后这靖边墩的军务,可就全仰仗你了。”
魏成不傻,刘玄年纪轻轻便勇武过人,又深得巴图倚重,连升两级执掌兵权,此刻再与他较劲,反倒容易误了自己的前程。
“不敢居功,魏大人乃我上司,往后还需多仰仗大人照拂。”刘玄淡淡颔首,语气听不出喜怒。
魏成听他这般说,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些。
“刘把总这话就见外了,你我同属都司麾下,理应相互扶持。”
“都司临行前特意交代,你升了把总,按规制该统五十军士,这是把总令牌,你且收好。”
魏成说着,从袖中摸出一块巴掌大的铁牌,上面铸着靖边墩左营五个字。
他将令牌递过来,笑道:
“有了这令牌,靖边墩左营、西角的兵器库,你都能支应,除去你先前挑走的十人,左营余下这四十个,往后就全听你调遣了。”
他顿了顿,又压低声音道:
“只是有句话得提醒刘把总,这些民夫刚离了田埂,野惯了,管束时不妨松些,真逼急了跑几个,回头还得劳烦都司再募,反倒不美。”
刘玄接过令牌,入手冰凉,掂量着分量,淡淡道:“魏大人费心了,军士的事,我自有分寸。”
魏成又客套了两句,便带着人往库房方向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