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玄的脚步顿住,抬眼望向李兰儿。
孝衣紧裹着单薄身子,素白麻布衬得她肤白如瓷。
老话说,要像俏,一身孝。
此刻落在李兰儿身上,分毫不差。
脸上哭得梨花带雨,鬓角碎发粘在汗湿的颈间,顺着那白皙的脖颈看去,刘玄忽地一怔。
脑中想起先前在屋中,她衣衫凌乱地撞进自己怀里,那温软的触感。
她之前,不是还说要与我……现在就要到我家里去。
“混账。”刘玄心中低骂一声,打断了遐想。
人家刚死了爹娘,自己就想这种事。
刘玄匆忙移开目光,压下心头乱绪。
也是,那屋里满是血腥,就是自己一个大男人也待不住,更何况她一个弱女子。
李家叔婶对原身有恩,于情于理,自己都该护她周全。
眼下村里刚遭了难,乱得很,要是还有像王二那样的地痞凑过来,见她孤身一人。
想到这,刘玄眉头一拧:“妹子,从今天起你就住我那,想住多久,就住多久。”
李兰儿闻言,猛地抬头。
想住多久,就住多久?
这七个字在她脑子里滚来滚去,撞得她太阳穴突突直跳。
她突然想起,之前在家中对刘大哥说过,要当他婆娘,还要入洞房……
此刻这话是—是应了?
李兰儿的脸颊腾地就烧起来,从耳根一直蔓延到脖颈。
那时想着横竖都是一死,总好过被那些倭寇糟践,以为他是个痴傻,才豁出去了。
可如今死里逃生,刘大哥的痴病竟也跟着好了,那话,还作数吗。
“刘大哥……”
李兰儿声音细若蚊蚋,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羞赧。
刘玄回头,见她红着脸杵在原地,皱了皱眉:“咋了?走啊。”
“来了。”
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,一前一后,踩过满地狼藉,往刘玄那间草屋走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