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域玄凰印……
赤练的四个字如平地惊雷,砸在每个人的心上。
花铃和柳岸目瞪口呆,视线在梵音渡那张一半神祇、一半恶鬼的脸上来回逡巡,脑子里一片空白。
北域皇族?
那个银发如极地初雪、蓝眸似万丈冰渊,生来便立于九霄云端的至高血脉?
传说他们吐息成霜,挥手间能让江河冻结,一个眼神就能让寻常修士经脉凝滞。
三百年前那场震惊修真界的北域之乱中,仅是一位皇族幼子失控的灵力暴走,就冰封了整座天阙城,七日内城中三万修士尽数化为冰雕,至今仍保持着死前最后一刻的姿态,成为北域边境最骇人的”霜魂冢”。
而眼前这个断了双腿、半张脸血肉模糊、气息奄奄的琴师,怎么可能是那种传说中的存在?
“你们……你们都要成为我花园里,永恒的藏品!”
被欺骗的怒火,让那张属于“萧瀛”的脸彻底扭曲。
它的五官融化、重组,时而是尖下巴的貌美女子,时而是满脸褶皱的垂死老者,声音也变得非男非女,尖锐刺耳,带着混沌的空间乱流,从四面八方挤压而来。
整个秘境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。
天空的裂痕中渗出令人心悸的灰黑色气流,大地剧烈震颤。
“咔嚓……咔嚓……”
幻境之主附近的那些石化修士,其表面的石壳纷纷炸裂。可里面露出的,并非血肉之躯,而是一具具被怨气和秘境力量侵蚀、早已失去神魂的傀儡。
它们保持着生前最后的姿态,却以一种违背常理的诡异步伐,手持着法宝残片,空洞的眼眶里燃烧着幽绿的鬼火,疯了一般冲向湖心岛。
绝境之中,沈璃反而愈发冷静。
她没有时间去震惊或感伤,反手便将那株虚灵草稳稳放入特制的玉盒中,封存好灵气。
接着,她一步跨到梵音渡身前,手指搭上他的脉门,一股精纯的灵力探入他体内。
情况比想象的更糟。
他体内那股突然爆发的、属于北域皇族的霸道灵力,正与这方秘境崩坏的空间之力疯狂冲撞、撕扯。
他的经脉就像一个脆弱的战场,被两股无法相融的力量反复碾压,生机正是在这种内耗中被飞速磨灭。
“蠢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