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冬临再次醒来时,整个后背像压着一块凝固的蜡,稍稍一动,皮肤的撕拉感便让他痛不欲生。
眼睛还没完全睁开,就先听见耳边极轻的翻页声。
季常宁依然坐在床边的椅子上,腿上搁着一份文件夹。
“……几点了?”
孟冬临嗓子沙哑。
季常宁睫毛猛地一颤,文件夹“啪”地合上:
“八点一刻。”
两人四目相望,又同时避开了对方。
想到凌晨对孟冬临说的那句“我会一直陪着你”,季常宁只觉得浑身肉麻。
孟冬临想说点什么,却只挤出一句:
“你的手……还疼吗?”
季常宁下意识把缠着纱布的双手往身背过去,
“比不上你,这不已经快好了。”
气氛顿时更尴尬了。
明明是孟冬临昨晚救了自己,怎么现在一开口,自己情不自禁地又开始怼他!
应该吗?不应该啊。
恰好小周推门进来,手里拎着大周熬的粥,一看两人之间凝固的空气,立刻把东西往桌上一放,
“季总,八点半卢总主持例会,要不,我来守一会儿?”
季常宁看了眼孟冬临,
“我就在隔壁家属陪护室,这个会议我只需要线上参加,”
“开始的时候,我露个脸就行。”
孟冬临看着季常宁开门的背影,心想,
常宁这是,真的要一直陪着自己了?
季常宁走后,小周对孟冬临眨眨眼,若有所指地笑道:
“孟总,您再不醒,季总就要把医院买下来了。”
孟冬临刚想说,公立医院、国有资产,怎么可能想买就能买到?
但话还没出口,就牵动了伤口,疼得倒抽一口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