沐冠英闻言,脸上瞬间布满毫不掩饰的鄙夷,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,“老夫乃医仙李木白座下弟子,行医三十余载,从未听过此等荒谬之言!”
李福脸色一变,刚想说什么,却被沈峰用眼神制止。
沈峰微微张开爆皮的嘴唇,“附子五斤、血竭两斤、大黄一斤……”
他每念一味药,沐冠英脸上的鄙夷就凝固一分,眼神中的轻蔑逐渐被惊疑和难以置信的凝重取代。
直到整张药方说完,沐冠英猛地扼住沈峰的手腕,“小子!你疯了不成?!此乃断命催魂的虎狼之方!凶险至极!”
“这几味大毒大燥之物,剂量如此之重!莫说你这残躯,便是铁打的壮汉,也顷刻毙命!即便侥幸熬过药力冲击,也必是寿元大损,活不过十年之数!”
“你这是饮鸩止渴!自寻死路!”
沈峰被掐得手腕生疼,却只是虚弱地笑了笑,眼中是近乎漠然的平静:“我知道。”
“那你何苦?”沐冠英死死盯着他的眼睛,仿佛要看穿他的灵魂。
沈峰的目光缓缓转向房间一角,那里静静摆放着沈定远的灵位。
他的声音更加微弱,却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:“我肩负沈家一族使命,三月后京卫大考我必须夺魁!为了替父报仇,夺回墨麟城,洗刷国耻家恨,燃血三月又如何?!”
沐冠英身躯剧震,如同被一道惊雷劈中!
他死死盯着沈峰那双燃烧着决绝火焰、毫无畏惧的眼睛,又猛地看向沈定远的灵位,眼神剧烈变幻。
疑惑、惊愕、难以置信最终化为一股难以言喻的震撼。
墨麟城,定远兄。
当年在北境并肩作战的一幕幕瞬间涌上心头……
“好!好一个燃血三月又如何!”沐冠英猛地吸了一口气,声音竟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音和由衷的钦佩,“好一个沈峰!好一个定远之子!不枉老夫今日走这一遭!沈家……沈家后继有人了!”
被沈峰这玉石俱焚的决绝所震撼,沐冠英再无半分犹豫。
“既然你已将生死置之度外,有此血性壮志,老夫便助你一臂之力!”
说罢,他猛地转身,大步走到桌案前,抓起狼毫,饱蘸浓墨,在雪白的宣纸上笔走龙蛇,力透纸背!
片刻间,一张散发着淡淡药草清香的药方已然写成。
“此乃老夫恩师所传,固本培元、激发潜能的秘方——九阳汤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