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得头顶鼻息咻咻,
方舟才留意到他的不快,玩笑般解释说:“我原本没想着找谁帮忙,杜依正巧提了。有免费劳动力,
我还能拒绝不成?得赖你自己,嘴不够快。”
起初,
方舟是打算一个人载着几箱物件,
开着她那辆二手大众去往新居。
三年多前,
她亦是背着大包小包,一手一个行李箱,
乘坐flixb大巴,独自一人从慕尼黑搬到了图宾根。
她倒更乐意这样孤独地,从不同的方向,再重走一遍旧公路。但好友提出了帮忙,
她没法拒绝。
例假头一日,腹部隐隐酸疼,方舟忍不住轻声哼哼。
见状,诺亚照例拿手掌给她揉。他的掌心温热,力道轻柔,舒缓的效果比热水袋还强些。
身体舒坦了,困意便上了头。朦朦胧胧间,方舟听见身旁人说:“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,你能不能先问问你男朋友?”
方舟困极,迷迷糊糊地应了声好。
搬去慕尼黑的第一晚,方舟睡得极不踏实。她直愣愣地盯着天花板琢磨许久,才恍然意识到,她的失眠或许是由于,这间陌生的屋子里,尚未沾染上他的气息。
自己已经对他这般依恋了么?
次日上午,杜依前脚刚离开,诺亚后脚便登了门,一去一来,跟商量好了似的。
公寓面积不大,甚至没有单独的客餐厅,站在玄关,便能将屋内空间看得一清二楚。
这栋公寓楼的房龄比方舟母亲的年纪还大,但无论是外立面、窗户,还是室内的设施设备,都被维护得格外妥当,看不出太多岁月侵蚀的痕迹。
此刻,窗外的卷帘还未来得及拉起,但仍有细微的阳光从帘片缝隙偷溜进屋,落在地毯上,一片零碎的斑驳。
这卷帘依旧是老式的,需要手动拉拽。
随着诺亚扯绳的动作,帘子咔吱咔吱上升。
冬日的和煦阳光倾泻入屋,整间屋子瞬间变得暖融融的。
其实在诺亚进门的那一刻,方舟便觉得有一股暖意跟随他入了屋。
看着他自顾自地替她拆解打包的厨具,方舟竟生出一种错觉,仿佛自己正和他一同搬进了新居。令她颇感意外的是,眼下的她竟不排斥这种可能性。
或许未来的某一天,在合适的时机下,倘若他再次提出同居的邀请,她可能会考虑答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