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的运气可真好。
上辈子,生命里唯一的光亮,这一世,成了她的心上人。
往后余生,也会是她的枕边人。
海底月是天上月,眼前人是心上人。
裴桑枝把头偏了过去,笑靥如花:“荣明熙,世人都道心平能愈三千疾,但我的心偏生不得平和安宁。于我而言,你才是那三千疾的解药。”
荣妄的心颤了颤。
有黄大姑娘那场预见来日之象的梦在前,他甚至不敢多思桑枝话中那句“我的心偏生不得平和安宁。”
他在惧怕。
桑枝与永宁侯府上下,早已势同水火,不共戴天。
侯府众人对桑枝的憎恶深入骨髓。
其父母兄弟视她如眼中钉、肉中刺,恨不能将他她除之而后快。
这般仇怨,已至不死不休之境。
不是桑枝血溅侯府,便是他们命丧黄泉。
在黄大姑娘的梦境里,裴谨澄连江夏黄氏的嫡长女都敢肆意污蔑构陷,其权势之盛、气焰之炽可见一斑。
那桑枝呢……
桑枝可还有喘息的余地?
这些念头,像一根根银针,细细密密的扎在他心头,扎的他生疼。
这是比惧怕本身更令他惊惶的事情。
裴桑枝见荣妄迟迟未有动作,抬过头看去,笑道:“怎么不簪了?”
荣妄骤然回神,指尖微颤,唇边却绽开笑意:“怎会不簪。”
玉簪没入云鬓的刹那,荣妄眼底倏地泛起潮红,却是故作轻松道:“枝枝,让我抱抱可好?”
“就一下。”
“就抱一下。”
他想,他此刻需要踏实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