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买完东西,便上了马车,此时沈今棠正看着窗外,深情专注,像是在想些什么。
没来得及回答顾知行的话,重阳已经匆匆赶了回来。
他上了马车,单膝跪地,低声道:“世子殿下恕罪,属下没能查出真相。”
他抬起头,眼神中带着一丝无奈。
顾知行微微皱眉,目光有些幽深。
宋鹤眠明显是冲着沈今棠来的,若是这次没能查出背后是谁指使,难保哪天不会再次上演今天这一幕。
他沉默片刻,勾了勾手指,示意重阳附耳过来,低声交代了几句,重阳领命后便迅速离开了。
“在看什么?”顾知行注意到沈今棠正盯着车门的方向发呆,便站在她身旁,顺着她的视线朝车门望去。
然而,除了来来往往的行人,他并没有发现任何异样。
沈今棠收回目光,微微一笑,语气轻松地说:“我在想,我要是有个侍卫就好了。”
顾知行被她的话逗得忍不住笑出声,摇头道:“你还是别想了,像重阳这样顺手的侍卫,可不是用钱能买到的。他们都是从小培养,至少得十年,你才用得顺手。”
沈今棠垂下眉眼,眼神中透出一丝失落:“这样啊。”
顾知行的目光落在沈今棠微微低垂的眉眼上,察觉到她的情绪低落,他微微一笑,语气放缓了几分:“不过嘛,要是想找几个靠得住的侍卫,也不是完全没办法。”
沈今棠原本有些黯淡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,像是被点亮的星辰,她抬起头,眼巴巴地看着顾知行,声音里带着一丝急切:“真的?”
顾知行被她这副模样逗得嘴角微微上扬,他靠在车窗边,语气里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傲娇:“要是搁以前,我还真不好说。不过最近谢家家仆都在官衙里面关着,等候发卖,这时候捞出来一两个倒也说不准能成。”
沈今棠沉默了片刻,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,问道:“你要帮我捞人?”
谢家,就是她家。
被人构陷,通敌叛国,满门抄斩,她侥幸逃了出来,但也不能以真身份示人。
“看你表现喽。”
顾知行好整以暇地瞧着她,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摩挲着青瓷茶盏边缘,指尖在杯沿划出若有似无的弧度。
他那双总是含着三分笑意的凤眼此刻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,眼底流转着沈今棠读不懂的深意。
沈今棠只觉得胸口一窒,喉间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似的。
她下意识地低下头,手指无意识地绞紧了衣角。
上好的云锦料子在指尖下发出细微的"沙沙"声,就像秋日里枯叶被碾碎的声音。
她盯着自己裙摆上绣着的海棠花纹,那精致的绣线在眼前渐渐模糊成一片血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