便如此刻。
秦姝落端起一旁的冷茶,
笑道:“究竟是我没了孩子还是你小产了?怎么瞧着你比我还难过?”
赵如春看她这副还能说笑的模样,忍不住轻拍了一下她,
嘟着嘴,不高兴道:“若不是朱喜公公同我还算熟稔,你便是打算连我也瞒着了?”
秦姝落扯了扯嘴角,“也不算什么吉利事儿,何必张扬。”
赵如春刚要开口,门口就见碧书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,稍一福身,朝赵如春行了个礼,而后看向秦姝落问道:“姑娘,殿下让奴婢问你,此物如何处置?”
秦姝落扫了一眼上面放着的长命锁,名字已经选好了,前些日子送去了工部,如今才送回来。
可长命锁是回来了,孩子却没了。
秦姝落语气平静道:“叫工匠融了吧,本宫不想再看见这些东西。”
“是。”碧书屈膝行了个礼随即离开。
赵如春也扫了一眼那个长命锁,偏头问她,“给孩子打的?”
秦姝落几乎声不可闻地轻嗯了一声。
赵如春瞧着她低头喝水的模样,扯了扯嘴角,“还说不难过呢,以你的性子若真是不在意,便是随手放在哪儿又如何,偏是半点容不得它,阿落,你啊,就是嘴硬。”
秦姝落不可置否,或许吧,可是孩子没了就是没了。
她也不会再回头看,她这辈子都不要再回头看了,她要往前走,一步一步,大步大步地往前走,再也不回头。
赵如春又道:“李秀莲怕是废了,听说她挨了板子回家之后便疯了,前几日甚至还跑上了街,叫人瞧见了,披头散发,赤足单衣……”
赵如春微叹一声。
秦姝落握着茶杯,静静地听着没吭声。
“近来,李家实在是不好过。”
李玉坤不过在家休养几日,如今朝堂大事一应由林秋山做主,听闻如今外头的风声全都倒向了,先前还说林诗妍不知廉耻的声音,如今几近销声匿迹,倒是有不少人在说李家家风不正,男子薄情寡性,女子疯癫痴傻,怕是上梁不正下梁歪。
还因此牵扯出一桩陈年旧事。
秦姝落拧眉,握着茶杯的手一紧,“你是说从前有人谣传,首辅李玉坤同太后兄妹乱——伦?”
赵如春捂着她的嘴,瞧了瞧周围没人,这才小心松开手,低声道:“我是听旁人胡说吧,你可别当真。”
秦姝落点了点头,低垂着眼眸,半晌没说话。
李家在朝中得势,一直倚仗于不论是前朝后宫,李家都有人,而且地位不低,尤其是李玉坤和李太后,当年可是迎新帝登基的有功之臣和恩人。
是以不管发生什么事情,只要李玉坤和太后还活着一天,李家就不会倒。可谓是百足之虫,死而不僵。
尤其是这些年来,李家又一直在想办法把持朝政,同各方联姻。皇后之位也出自李家。李家甚至妄想皇后世世代代出自李家……
秦姝落眼底掠过一丝阴诡,她一直未曾找到好的机会动摇李家的根基。
如今倒是打瞌睡有人递枕头——求之不得。
兄妹乱——伦,这样大逆不道的罪名,不论真假,只要沾上,必是丑闻,即便是太后不倒,李玉坤也会不死也被扒层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