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今这盛京城里,她也就剩下这一个朋友了。
赵如春微叹一口气,
走到她身边,
棺木上铺满了鲜花鲜果也掩盖不住这刺鼻的气息,
可阿落却守在这儿快大半个月了。
她轻轻地接过秦姝落手中的酒,看着她绯红的面庞,
醉得迷糊的眼睛,低声道:“你还是不肯让伯父伯母下葬么。”
秦姝落头靠在棺木上,静静地思考了好一会儿仿佛才想明白她在说什么,
带着酒气回道:“呵,
下葬,
我爹娘的死还没查清楚,
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下葬。”
她头顶明月,
今夜玉盘格外的圆,本也该是一个团圆夜的,可是她的双亲再不会与她醒过来与她共度团圆夜了。
秦姝落又是灌下一口酒,
人人都说杜康好,
可为何她喝了那么多还是不能忘忧。
赵如春发出一声沉沉的叹息,她倒是想宽慰秦姝落,
可她又能如何宽慰呢。
眼下她自己也是自身难保。
她就着秦姝落的酒壶,
自己也抿了一口,然后与秦姝落靠坐在一块儿,
自嘲出声道:“我还说你,我又能好到哪儿去。皇后一直想将我和李家公子撮合在一块,可你又不是没听过传闻,那李家公子早就心有所属。我嫁过去,岂非做了那招人嫌的夹生饭。”
她看着遥远的夜色,声音苦涩道:“阿落,你说这皇城里的女人有一个是开心的吗?”
秦姝落灌着酒,苦笑着,难以作答。
两个人静静地呆坐着,你一口我一口的,最后都喝了个半醉。
赵如春爬起来想再找一壶酒喝,不想越过秦姝落时,身上的东西却掉了下来。
秦姝落迷迷瞪瞪地捡起,见是一条帕子,上面好像还有什么脏东西,她捻起来一瞧,蹙眉,眸光立时清醒了许多,然后问道:“这东西你哪儿来的?”
赵如春好不容易拿到酒,浑身力气都用尽了,靠在秦姝落肩头,打了个酒嗝儿,半晌也不说话。
急得秦姝落直接动手摇她,把东西塞到她眼边上问,“快醒醒,告诉我你这东西哪儿来的!”
赵如春迷迷糊糊的眼睛这才定焦,认真瞧了半宿,才道:“方才在宫中撞见了明阳公主的婢女,好像是她身上掉下来的,我瞧着不像是宫里的物价儿,便留了个心眼,捡回来了。阿落,你怎么了?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啊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