便连您也认作了……旁人。明日的法事上,来的必定不止朝云观的道长,
还有各家命妇,
若是传出去,恐怕……”
萧洵瞧他担忧的模样,
笑道:“你都说了,她神志不清,既然神志不清,那疯子的话又会有谁信呢?”
他说得轻松又随意,沈陵川都怔了一瞬,无意识地唤道:“殿下……”
那太子妃呢……往后顶着一个疯子的名声,她当如何?
这句话他没问出来。
沈陵川看着萧洵将桌上的画拿起来,轻轻吹干上面的墨迹,眸光看向画中人,眼底都是宠溺和爱意。
不知为何,他第一次觉得殿下有些可怖。
*
勤政殿内。
永嘉帝一边翻阅奏折,一边随口问道:“你是说,那两个多嘴多舌的妇人都是李家的手笔?”
朱喜垂首回道:“是。黑甲卫在京郊查到她们之时,她们正携带银两准备潜逃,不想半道被人追杀,走投无路,这才被咱们的人救下。”
永嘉帝听了,“啧”了一声,吐槽道:“这李玉坤近年来做事是越发不小心了,不过是两个妇孺,居然还叫跑了。”
他将手上的奏折合上放置在一旁,然后不满地摇了摇头。
朱喜顺势答道:“依奴才看,这恐怕不是首辅大人的手笔,倒像是……李家三小姐的做派……”
永嘉帝撇了他一眼,嗤笑一声,“用你说,如此粗糙的手法,叫人一查就查出来了是他李家做的事,还留活口给人留把柄,他做事若真是这般心慈手软,这首辅的位置也轮不到他高坐多年,必然是在替他那个愚蠢的女儿善后。”
“陛下说的是。”朱喜恭维道,他又小心翼翼地试探道,“那陛下准备拿这二人怎么做?太子的人无功而返,恐怕不会善罢甘休……”
“他不善罢甘休,他不善罢甘休又能如何?”永嘉帝端起茶杯,一尝是冷水,更是气不打一出来,“砰”的一声又狠狠放下,斥道:“难道就因为这件事问责李家?你出去打听打听,那两个碎嘴婆子说的,哪一件不是真事儿?哪一件不是他自己折腾出来的!不过是想要一个女人,竟是把自己折腾得这般狼狈不堪,你瞧瞧那些朝臣们是怎么说他的!”
他拿起桌上的奏折就是一扔,朱喜一瞟就瞟到了上面的“太子强娶秦家女,拆散秦宋姻亲,有失德之行……”
朱喜忙跪地捡起奏折,高高举过头顶,宽慰道:“这刘大人与宋家交好,自然是有失偏颇,奴才近日还听闻外头都传太子新婚,夫妻二人恩爱和睦,乃是天下夫妻楷模呢。”
永嘉帝拿回折子,随手放在桌上,然后揉按着眉心……半晌才苦道:“先前派去宋家慰问的人怎么说?”
“黑甲卫将范姑娘带回京中之后,奴才已经潜人前去慰问了,范总督也已经官复原职,只是宋家还是不愿接受朝廷的封赏,说是……宋钰无功,不能受此厚恩。”朱喜回道。
永嘉帝揉按眉心的手一顿,长叹一口气道:“帝师还是不能原谅洵儿。”
朱喜在一旁大气不敢出。
永嘉帝闭了闭眼,道:“命人暗中看着宋家,如有异动,杀。”
“是。”
“还有,他那个什么法事上,看着别让人作乱。”
“是。”
“对了,这李家三小姐,年纪也不小了吧?谁家还有适龄的好儿郎,你让李玉坤自己识相点儿,别总把女儿留在家里,到时候留来留去留成仇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