常白山剧烈的喘息像破旧风箱的嘶鸣,每一次吸气都牵扯着濒临破碎的胸腔,每一次呼气都带着灼热的血腥。
那口喷溅而出的污血,闪烁着诡异而刺目的紫金荧光,沾染在地面、被褥、甚至柳月梨素白中衣的下摆上,如同地狱开出的妖异之花。
这奇迹般活下来的代价,沉重得让空气凝固。
营帐外,褚赢的嘶吼与火焰的爆燃交织,焚尸的火光冲天,浓烟滚滚,带着令人作呕的焦臭味和甲虫被烧爆的“噼啪”声。
每一次火箭落下,都伴随着士兵们心胆俱裂的哭喊,焚烧的不只是尸体,还有片刻前并肩作战、服药后刚刚生出希望的袍泽!绝望如同冰冷的毒蛇,缠绕在每一个幸存者的脖颈。
“他…他还活着?”
军医惊魂未定地看着胸膛起伏的常白山,又惊恐地瞥了一眼那滩散发不祥气息的污血。
“暂时的!”柳月梨的声音比冰封的寒鸦谷更冷。
她踉跄着跪在床边,无视污秽,纤细却异常稳定的手指飞快地搭上常白山滚烫的颈脉,又扒开他的眼睑观察瞳孔。
瞳孔深处,除了涣散的虚弱,竟还残留着一丝极淡、却顽固的紫金色晕染!
“至阳赤血对冲蛊毒寒邪,保住了他心脉一丝生机,只是…”
她话音未落,指尖却猛地一颤!
常白山的身体内部,突然传出一种极其细微、却令人毛骨悚然的“嗡”鸣!
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共鸣震颤!
那不是心跳,也不是血脉流动,而是一种高频的、源自未知深谷的震动!
几乎同时,帐外传来褚赢惊怒交加的狂吼:“结阵!敌袭!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