亲兄弟。
无所谓啊。
我丝毫不看重这件事。
亲兄弟,本来就应该相爱。
在医院的时候,我也说过,如果他实在无法接受别人异样的目光,我们也可以换一个城市生活,去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,那样就不会有人知道我们是亲兄弟,我们可以像每一对寻常的同性情侣一样在一起。
可他却说:“我们长得太像了。”
他总是在否定我对这段关系的畅想,我所有的提议全都被他否决。
我不懂,他为什么非要跟自己较劲。
不懂,也懒得懂了。
当他气若游丝地恳求我让我放过他的时候,我就懒得再继续追问了。
他就是不想而已。
爱跟要不要在一起没关系。
他似乎很爱我,比我爱他还多。
但他也很坚定地在拒绝我,甚至以死明志。
都这样了,没什么好说的。
我拿着那个绿皮日记本在他家楼下站了很久,像是在举办一场告别仪式,之后离开,做好了再也不能来的准备。
我给我哥找了个护工,至于我本人,再没出现在医院。
几次三番想去看看,但只要一想起他那双眼睛我就觉得自己在往冰窟里面坠。
我希望他看着我的时候是满含爱意的,结果呢,都是无助和绝望。
是我把他逼到了这一步?
我回了自己家,在沙发上坐着,几个小时没动一下。
我第一次觉得这个三居室竟然这么大,大到我心里都发慌。
之后我又开始看我哥的日记,也大概开始明白,他为什么没有告诉我他被领养过。
因为那样看似正常的安稳日子,他并没过几天。
1999年12月24日
大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