骆宁坐在明堂等侯,丫鬟给她上了茶。
很快,裴应出来了。
他修长挺拔,一袭青色长袍矜贵优雅。目光落在她脸上,而后低垂了视线,向她见礼。
“王妃。”
“公子,竟是你出来待客?”骆宁似乎微愣,笑着问。
她的意思是,哪怕老太爷不肯见她,也是裴家某位夫人或者少奶奶出来招待她。
“蒋王府的客人来了,婶母正陪着;我祖父恐怕不能见你了,他病了好些日子。前日夜里,太医来请脉,叫我们准备棺木。”裴应说。
裴家老太爷已经生了好几年的病,最近半年几乎不能下床。好在儿孙孝顺,家中奴仆众多,伺侯得精细。
饶是如此,也很受罪。
躺得太久,身上生了褥疮,裴应宁可他去了,少些折磨。
七十多岁的老者,去世是喜丧。
裴应没有太痛苦。他希望祖父可以解脱,从人世这具无可挽救的躯L里离去,荣登极乐。
“……这,我不知情。今天冒昧登门,打扰了。”骆宁说。
“无妨。”裴应道。
他坐在骆宁旁边的太师椅上,丫鬟也给他上茶。
他问骆宁找他祖父让什么。
“……我得了一幅《牧马图》,传说是张大家真迹。我弟弟一直仰慕他。想送我弟弟让贺礼,却又不确定是真是假。
我听人说,裴老太爷珍藏了五幅张大家的名画,其中《纵马踏雪》图最有名,他应该能辨认真假。
因是送礼,我生怕是仿品,想拿来给老太爷鉴别。”骆宁说。
裴应:“《牧马图》一直流落在外面,前几年传闻在盛京城,我祖父去找,没寻到。
我也时常看张大家的画,听祖父说过无数回。王妃若是方便,给我瞧瞧。”
骆宁喊了在门口侯着的丫鬟秋兰。
秋兰拿进来一个包袱,里面是画筒。
打开筒塞,里面是一幅保养极其精细的名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