村民们七嘴八舌,恐惧、自私、侥幸,种种情绪在他们脸上交织。
尤玉沉默着。
她仿佛能越过群山,看到那三个被屠戮的村庄,看到血流成河,听到无数冤魂在哀嚎。
“别去。”
古一凡的意念再次传来,带着前所未有的焦急和坚决,“你的神格有裂痕,一旦情绪剧烈波动,力量就会失控。你会死的。”
尤玉在心中平静地回应他:“可那里有那么多绝望的人。他们的恐惧,他们的祈求……会不会是……最精纯的信仰之力?”
她在赌。
用自己的命,去赌一个能救他的机会。
“我不同意!”古一凡的意念因为激动而变得更加不稳,“我宁可现在就消散,也绝不要你冒这个险!你忘了差点被神性吞噬的后果了吗?!”
“我没忘。”尤玉的回答,像淬了冰,“正因为没忘,我才更要救你。你消散了,我体内的东西彻底失控,大家一样要死。我爹,虎子,刘婆,还有这个村子,一个都活不了。”
古一凡的意识,被她这番话堵得哑口无言。
这是一个死局。
她去,九死一生。
她不去,他会死,然后她也可能会死,还会拉上整个村子陪葬。
前一条是渺茫的生路,后一条是确定的绝路。
“我……”古一凡的意识剧烈波动,几近溃散。
尤玉不再理会脑海中的争执。
她拨开像山一样护着她的父亲,一步一步,走到了那名县尉面前。
“我去。”
她的吐字清晰,声线平稳,却带着不容置喙的重量。
“玉儿!”尤大山急得一把抓住她的胳膊。
尤玉没有回头。
她对那满脸期盼的县尉说:“什么时候出发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