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周牧野夹菜的手一顿,面上有些烦躁:
懒得跟她解释那么多,再说了,她学费都是我家出的,不跟着我能去哪
我盯着自己磨破的塑料凉鞋。
满屋哄笑中,供销社主任的儿子突然压低声音:
说真的,你改志愿是为了孟姜吧
也是,孟姜那么个大美女,去外地人生地不熟的,确实让人忍不住保护。
啧啧,连那么喜欢的侦查专业都能放弃,还得是我周哥怜香惜玉。
她爸可是省商业厅。。。
胡扯什么!周牧野的椅子猛地刮过水泥地,
孟姜她自己去念书人生地不熟的。。。昭昭能理解。
三天前,他还在粮站后墙的底下咬着我的耳朵说:
咱们一起去警校,我给你弄进口巧克力。
那时他掌心的温度,此刻化作冰碴子往血管里扎。
要我说,林昭昭她爹就是个酒鬼,她娘来历不明。。。
话音未落,周牧野突然摔了酒杯:闭嘴!她家的事轮不到你说。
我转身时碰倒了靠在墙边的铁皮暖壶。
惊动包厢的瞬间,我跑出饭店时,雷声正碾过粮库的水泥屋顶。
1993年的夏天,我第一次知道,原来青梅竹马的誓言,和粮本上每月定额的粮油一样,都是能被轻易篡改的东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