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生在燕家,便是他不想扛事,只想做一个纨绔,却也是一个看重情义之人。
“我若是改了,便等同于我将自己的皮剥了,血放干了,肉削掉了,只剩下一具枯骨了,那时候的我,也不过是个死人罢了。”
“阿姒,我不愿成为那样的一个我。”
那样一个满脑子都是野心、都是以江山社稷之人,坐上那高处不胜寒的帝位,从此之后称孤道寡,妻不妻,子不子,友不友。
他真的不觉得有什么意义。
和行尸走肉有什么区别?
那不是他所求的将来。
崔姒想想也是,笑了笑道:“你自己觉得这样对,那就对吧。”
这世间上终究是人无完人,他就是这么一个人,改了就不是他了。
再说了,一代人也有一代人的责任,他已经尽力做到他能做的了,剩下不能做,或是不想做的,那就留给后来人吧。
想通了这些,崔姒顿时不纠结了。
虽然说可能会给孩子留一些烂摊子,但家有皇位要继承,那就努力一些,学着收拾这些烂摊子吧。
没办法,爹不争气,还能怎么办,这要是换个爹,就没有皇位了。
“至于如何处置沈遂,你也不必忧心,等到那个时候再说吧。”
等到了那个时候,沈遂要娶南淮王的长女,就是对他最大的惩罚,那就不用再罚别的了。
崔姒想到那个场面,险些没笑出声来。
三兄,一定要争气啊!
。
远赴襄州的崔景正与上官桐在马车上下棋,突然打了两个喷嚏。
他赶紧拿出一个帕子捂了捂,最后擦了擦,这才道:“失礼了。”
上官桐笑了:“莫不是有人在想景之了?”
崔景答曰:“许久不归家,可能家里人想了。”
上官桐点点头:“离家太久,家中人想念牵挂也是正常,咱们这些人啊,几年回不了家也是寻常事,也不知何日能安稳下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