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能有什么意思?”崔姒反问他,“借你一把伞,天气好了,你再来还,难不成你想不还?”
“没有。”燕行川立刻否认,“我还,下次给你带十把。”
“阿姒,那我先走了。”
燕行川虽然舍不得与她分开,但也生怕她后悔,赶紧就跑了。
他转身便踏入了院中,雨水从天而降,落在了他的身上。
松绿看他简直是在看傻子:“北燕王,伞!你撑伞啊!”
燕行川这才反应过来自立手里的是挡雨的油纸伞,匆匆忙忙将伞打开,往头上一挡,这才挡住了天上飘落的雨水。
他回头看了一眼,见松绿和胭脂在偷笑,崔姒坐在位置上,一手支在桌子上,歪着头看他。
他心头有些发烫,好像是冰冷的血渐渐热了起来。
“阿姒,我走了。”他在雨中喊了一声。
崔姒摆摆手,让他赶紧滚。
“那我改日再来。”搁下这句话,他便转头撑伞离开,消失在雨夜之中。
松绿站在廊下,踮脚看了又看,见燕行川走到了门口被人引着离开,脸上的笑意敛了敛,这才转头问崔姒:“娘子,您不生气了?”
今日竟然给了好脸色,真的是百年难得一见。
“生气又如何?”崔姒笑了笑,手指轻点在手边的茶盏上,“我算是看明白了,权势这个东西,永远都是很重要的。”
之前他享受过这天下至高权势,所以在她看来,权势这种东西,其实没那么重要,重要的是让自己过得开心,不受任何人的委屈。
可这一次沈遂闹上门来,这背后多多少少还有林清凝的影子,崔长佑为了能更好地给崔家更好的局面,情愿自己受伤。
说来说去,还不是崔家不够强,她不够强,才让沈遂敢如此放肆。
而这个世道,原本就没什么平等可言,帝王君临天下,主宰一切,其他人只能俯首称臣,低头弯腰。
是,燕行川是对她有愧,在她面前小心讨好,伏低做小。
甚至为了她不顾林清凝,有负林家的恩义,但日子久了,这样的事情发生多了,他又没得她一个好脸色,总是会累的。
倒不如给些好脸色吊着,他才会心甘情愿地偏心她。
再说了,她也该为自己的孩子铺路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