宝月笑了一下,“公子真是会说笑,离了望舒楼的这层粉饰,奴家也不过只是一个普通女子罢了。”
她说着,抬了一下自己臂弯肩挎着的竹篮,“说到底,奴家是要依靠着这张面容赚钱的,正准备,去买些胭脂水粉回来。”
宋彦恒鬼使神差道:“那既如此,不如我陪姑娘一起?”
宝月像是被吓了一跳,隔着帷帽都能感觉到她有些慌张。
宋彦恒以为是自己冒犯,正要道歉,却听她有些羞愧道:“奴家这样的身份,公子不便随行。”
她停顿一下,继续道:“往后公子还要议亲,陪奴家一个花魁,去买胭脂水粉,是什么道理?”
宋彦恒听到这些话,难免有些心疼,“宝月姑娘文采斐然,在这望舒楼中,也是明珠蒙尘,不必如此自毁。”
听到这话,宝月笑了笑,只是听着笑声略有些苦涩。
“多谢公子,只是再高才学,也终究难抵世人眼光,但有公子这句话,奴家便有了新的盼头。”
她说着,忽然间停了下来。
宋彦恒正听着她的话,心底欢喜,见她如此,也有些疑惑:“怎么了,宝月姑娘?”
她犹犹豫豫的并不开口,半天,她终于轻轻撩开了帷帽的一角,露出了自己的半张脸。
那日宛如月下谪仙的宝月,此时此刻,在阳光之下,倒像是落了凡尘的仙子。
虽然不如那一日一般清冷绝尘,可也依旧美貌动人。
只见她将手指到了自己的脸上,期期艾艾道:“公子没事吗?”
宋彦恒这才一下子回想起来,自己脸上还带着伤,一时间也是有些窘迫,拿手捂住了脸。
“没,没事。”他说着别过头去,“宝月姑娘既然还有事,那在下就不耽误姑娘的时间了。”
他有些慌张的要逃走,却被宝月拉住。
宋彦恒顺着那双柔荑回头,宝月像受惊的兔子一般,一下子松开了手,有些局促:“我,奴家无意冒犯,只是公子脸上的伤,还是要尽早揉开。”
她抿着嘴,很是纠结了一番后,又继续道:“奴家,奴家房里有药,公子若不嫌弃,奴家愿帮公子上药。”
宋彦恒有些惊讶的看着宝月。
“你的规矩不要了吗?”他问。
宝月见他是这个问题,顿时笑起来,“眼下是白日,奴家不是望舒楼的宝月,而仅仅只是宝月。”
宋彦恒也笑了起来,“多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