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先前做的那些事,哪一件不够掉脑袋的?
陈平安没把你往死里整,就已是怪事,如今还肯放你回来……
若雪必然是付出了天大的代价。”
“代价”两个字像重锤砸在林正宗心上,他浑身猛地一颤,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。
他倒吸一口凉气,嘴唇哆嗦着,声音都变了调:“若……若雪呢?她人在哪?!”
“自个儿回来后就一直关在房里,谁也不见。”
林大夫人抽抽噎噎地接话,“方才让丫鬟送了些吃食过去,丫鬟说……说若雪姑娘一天一夜没下床了,床底下还扔着几片带血的布……”
“轰”的一声,林正宗只觉得脑子里炸开了,他猛地推开搀扶的家丁,像阵风似的冲了出去,直奔林若雪的院落。
一路上撞到了好几个下人,他也浑然不觉,满脑子都是女儿苍白的脸和那“带血的布”。
若雪的房门紧闭着,林正宗想也没想,一把推了进去。
屋内静得可怕,只有床榻那边传来压抑的、断断续续的哭泣声,像小猫被踩了尾巴,听得人心头发紧。
床榻四周的纱帘垂得严严实实,将里面的人裹在一片朦胧的阴影里。
林正宗的脚步像灌了铅,每走一步都觉得重逾千斤。
他看着那低垂的纱帘,看着帘布上隐约映出的女儿蜷缩的身影,眼泪瞬间涌了上来,在眼眶里打着转。
他知道女儿性子高傲,向来把名节看得比什么都重,能让她付出“带血的代价”,能让她关在房里不肯见人……
那代价究竟是什么,已经不言而喻。
“若雪……我的好女儿……”
他走到床边,声音抖得不成样子,手伸出去想掀帘,却又怕惊扰了里面的人,“你……你怎么样了?”
纱帘里的哭声停了片刻,过了好一会儿,才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。
紧接着,纱帘被一只苍白纤细的手轻轻掀开。
林若雪穿着一身素白的寝衣,扶着床沿慢慢站了起来。
她的脸色白得像纸,嘴唇毫无血色,原本灵动的眼睛此刻空洞洞的,像蒙了一层灰。
她站得极不稳,身子晃了晃,若不是扶着床沿,怕是早就跌下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