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祖父,我们走了。”
没有怨恨,也没有不舍。
卢厚和李氏也跟着跪下,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。
卢老爷老泪纵横,喉咙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。
这时,三婶突然从屋里冲了出来,手里拿着大包小包的。
“二哥,二嫂!”
“这是我平时缝补的衣服,还有些不值钱的东西,你们拿着”
三婶眼含担忧,平日里妯娌间虽然磕磕碰碰,但这时是真为二哥二嫂心里不值。
可公公决定的事,她一个女人家哪有说话的资格。
“你们到了县里,就三个人,哪忙得过来?”
“要不……我跟你们去搭把手?”
卢璘有些意外地看了三婶一眼。
平日里尖酸刻薄,凡事都要算计一番,此刻的关心做不了假。
卢璘突然觉得,三婶好像也没那么讨厌了,甚至还有几分可爱。
“多谢三婶,不用了。”卢璘摇了摇头,还是婉拒了她的好意。
“都安排好了。”
夫人已经在县里为爹娘寻了一处清静的院子,什么都不用他们操心。
秋风萧瑟,卷起阵阵枯黄落叶。
卢家小院的门再次打开。
李氏背着大包小包,怀中还抱着不停哭泣的小石头,一边暗自垂泪,一边安抚小女儿。
卢厚一瘸一拐一步三回头,望着卢家小院泪流满面。
卢璘跟在爹娘身后,脸色平静,看不出悲喜。
一家四口登上马车,缓缓启动的马车,碾过院门外口凹凸不平的土路,带起一阵尘土。
院中的卢老爷站在原地,看着马车越走越远,最终消失在村口那棵歪脖子老槐树的后面。
浑浊的眼睛里,泪水终于止不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