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负责在静心堂伺候的书童,急急忙忙地跑了进来。
王管事手中的毛笔微微一顿,一滴浓墨,瞬间在账本上晕开一个刺眼的黑点。
他缓缓抬起头,眉头紧锁,眼神明显不悦。
“慌慌张张,成何体统!”
“又……又作诗了!”
“卢璘他又作诗了!”
王管事皱起的眉头,在听到卢璘这两个字的时候,舒展了半分。
这才刚去学堂第一天。
怎么又闹出动静了。
他放下笔,摘下眼镜,身体微微前倾。
“说清楚,到底怎么回事。”
书童好不容易缓过气来,开口道来:
“夫子问大家为何读书,少爷他们都答不好。”
“就卢璘,他……他就站起来,说了好些道理,最后……最后还念了一首诗!”
“一首我们谁都没听过的诗!”
“念的什么?”
书童努力回忆着,他虽然不懂诗,但那最后一句,却像烙铁一样,深深印在了他的脑子里。
他挺起胸膛,学着卢璘当时的样子,一字一顿地念了出来。
“万般皆下品!”
“惟有读书高!”
万般皆下品,惟有读书高。
王管事细细咀嚼,他也是读书人,哪能看不出这首诗的价值。
又是一首出县级别的佳作。
“这卢璘果真是天生的读书种子不成,第一天去学堂,作诗信手拈来。”
王管事脑海里,不由自主地浮现出老爷那天说过的话。
“若他真是那块璞玉,无需我们雕琢,自己也能绽放光华。”
真是……锥立囊中,其末立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