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瞬间恍然。
府中冬日洗衣,多是用暖阁烘干。
暖阁里炭火常燃,为驱散水汽,下人们会习惯性地在角落燃上主子们常用的熏香。
她冬日里惯用的是冷梅香,这氅衣在暖阁里待了那么久,被那无处不在的冷梅气息浸透,沾染上味道,再自然不过。
一丝难以言喻的尴尬悄然爬上心头。
她拎起大氅抖了抖,想把香味散得淡一些,效果甚微。
马车已经开出大半,回去也不妥。
况且她今日本来也要去看看城外难民的情况。
她转念一想,宫中浆洗衣裳也会用熏香,以黎赫那等心性,怕是根本不会留意这些细微末节。
就此作罢。
路过糕点铺子的时候,虞扶音又让阿梨下车,买了两提刚出炉的糕点上来。
可还未到城门,马车便再也无法前行。
虞扶音掀开帘子望去。
官道上人头攒动,车马骡驴混杂在一起,将宽阔的道路堵得水泄不通。
抱怨声、呵斥声、孩童的哭闹声、牲畜的嘶鸣声,嘈嘈切切。
“怎么又堵死了!”
“这些难民!天天堵在城门口,还让不让人进出城了!”
“就是!官府光知道施粥,倒是管管啊!挡着道算怎么回事?”
“我家铺子今日要去城外拉货,这眼看晌午了还堵在这儿,耽误了生意谁赔?”
“哎哟,谁踩着我脚了!没长眼啊!”
城内的百姓怨声载道。
“下车吧,咱们走过去。”
虞扶音裹紧斗篷,带着阿梨艰难地穿过拥堵的人群,好不容易才走到城门附近临时搭建的官棚处。
城外的景象更为触目惊心。
比之月前,难民的数量几乎翻了一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