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把算筹摆成个“和”字:“你们看,算学里也藏着治国的道理,多一点少一点,都要恰到好处。”
黄宁恰好进来,手里拿着市舶司的新账册:“陛下算得没错,这个月的关税,正好够造十艘新战船。”
黄巢接过账册,忽然指着其中一笔:“这大食商人买了五十副铁头靴?”
“是给他们船上的水手买的,”黄宁道,“说在甲板上走比皮靴稳当,还要预定明年的货。”
黄巢忽然对孩子们道:“你们看,学问做出来的东西,不仅能在岭南用,还能漂洋过海去大食。”
正说着,尚让急匆匆进来,手里举着封信:“宁猛力从南诏送来的!”
黄巢拆开信,越看眉头越舒展,最后竟笑出声来:“南诏王把朱温的使者捆了,还送了五十匹战马,说要和我们合造战船,一起打海盗。”
信里还附了张图,是南诏王亲手画的,画中岭南的战船和南诏的楼船并排在海上,船头都插着“和”字旗。
“陛下,”黄宁忽然道,“臣想在太学里加开海图课,让孩子们学着画海图,以后我们的船能开到更远的地方。”
黄巢把信递给孩子们传阅,点头道:“好,还要教他们认星象,夜里行船,星星就是最好的向导。”
一个波斯少年突然举手:“我阿爸认识从大食到岭南的航线,我让他来当先生吧!”
黄巢拍着他的肩:“就这么定了,太学的先生,不分汉、俚、波斯,只要有真本事就行。”
开春后,宁猛力带着南诏的工匠回来了,他们带来了造楼船的手艺,还带来了南诏王的请求:想让太学派些先生去南诏教农桑。
黄宁选了三个太学的毕业生,都是去年入学的孩子,如今已能独立编写农书。
临行前,黄巢在太学设宴送行,席间给每个先生赐了支竹笔,和去年刻的那批一模一样,只是笔杆上多了颗铜星。
“这铜星是用大梁的铜钱熔的,”黄巢道,“你们带着它去南诏,让那里的人知道,学问比铜钱更值钱。”
先生们捧着竹笔,忽然对着太学的方向深深一拜,那里有他们用过的算筹、读过的书,还有阿蛮他们这些等着他们回来的学弟。
送别的船队出发时,珠江上飘着细雨,黄宁站在码头,看着船帆上的“太学”二字渐渐远去,忽然觉得这雨丝像极了太学的墨香,温柔地落在岭南的土地上。
初夏的一天,黄宁正在试验田观察新培育的稻种,阿蛮气喘吁吁地跑来,手里举着张纸。
“先生,长安来的商人说,朱温的大梁闹了饥荒,好多人逃到我们岭南来了!”阿蛮指着纸上的名单,上面记着逃难百姓的数量和去处。
黄宁接过名单,见上面写着“雷州安置三千,桂州安置五千”,每个安置点都标着能提供的粮食和农具。
他正看着,却见黄巢带着几个官吏走来,手里拿着新的安置令。
“朕已让各州打开粮仓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