巡查到邕州时,恰逢当地的歌圩。
年轻的俚人男女穿着盛装,在山坡上对唱情歌。
黄宁被邀请参加,他虽不会唱俚歌,却听得十分入神。
一位白发老者拉着他的手,用生硬的汉话道:“以前官府来,只会抢东西,你们不一样。”
黄宁心中一暖,从怀中取出一本新修订的《岭南杂记》,递给老者:“这里面记了俚人的风俗,以后官吏来了,都要照着做。”
老者接过书,如获至宝,当即让族中识字的人念给大家听。
消息传回兴王府时,黄巢正在扩建宫殿。
听闻黄宁在各州颇受爱戴,他有些不悦,却也没说什么。
尚让在一旁煽风点火:“黄宁这是在培植自己的势力啊。”
黄巢端起新制的玉杯,冷笑一声:“宁弟朕倒还不担心。”
深秋时节,岭南的稻田一片金黄。
黄宁回到兴王府时,带回了一车车的民情记录。
他刚进相府,就有官吏来报:“丞相,陛下要加征市舶税三成。”
黄宁心头一紧,急忙赶往皇宫。
此时的黄巢,正把玩着一颗硕大的夜明珠。
“陛下,市舶税万万加不得!”黄宁跪在地上,声音急切。
黄巢眉头紧锁:“国库空虚,不加税,如何养兵?”
“海商之所以来广州,正因赋税公道,”黄宁叩首道,“若加税,他们定会转去泉州、交趾,得不偿失啊!”
黄巢不耐烦地挥手:“朕已决定,你退下吧。”
黄宁趴在地上,不肯起身:“陛下若执意加税,臣愿辞去相位!”
殿内一片死寂,太监宫女们吓得大气不敢出。
良久,黄巢才缓缓道:“罢了,依你便是。”
黄宁这才松了口气,额上的冷汗浸湿了地面。
没过几日,广州港来了一艘大食商船。
船长听说大齐善待外商,特意带来了西域的宝石和香料。
黄宁亲自去港口迎接,用流利的波斯语与船长交谈。
“只要遵守大齐法度,来去自由,”黄宁指着港口的公告牌,“税收多少,上面写得清清楚楚。”
船长看着公告牌上的汉、阿拉伯、波斯三种文字,竖起了大拇指。
消息传开后,更多的商船涌向广州,市舶司的税收反而比以前多了三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