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草民刘四海,状告顺城知州马德,倒卖官粮,私扣军饷,暗通外敌!此账册,便是草民耗费数年心血,亲笔记载的铁证!”
刘四海洪钟般的声音,在大堂之内回荡,震得马德心神俱颤。
梁坤脸上也浮现惊慌,但他迅速镇定,发出了一声不屑的冷哼。
“一面之词!”他厉声反驳,目光如刀子般刮过刘四海,“区区一个低贱商贾,为了邀功,什么话编不出来?想凭借一本不知从哪来的破账册,也想污蔑朝廷命官?陈大人,你若信他,岂不是天大的笑话!”
“说得好。”陈平川竟抚掌赞叹起来,随即,他脸上的笑意变得玩味,“巧了,本官这里也有一本账册。不如,我将两本账册上的条目,念给梁大人听听,看是不是也这么巧。”
他慢条斯理地从案上拿起另一本账册,正是从马德府内搜出的库房内账。
陈平川翻开一页,声音不大,却清晰地传遍公堂:“马德内账,二月十五,出官盐三百石,入库白银五千两,记号‘雪狼’。”
他随即看向刘四海的账本:“刘四海商账,二月十五,收官盐三百石,交予北蛮‘雪狼’部,得银六百两,交予马德五百两。”
他又翻一页:“马德内账,三月初七,出禁运铁料五十担,入库黄金三百两,记号‘黑鹰’。”
他再次看向刘四海的账本:“刘四海商账,三月初七,运铁料五十担,交予北蛮‘黑鹰’部,得金四百两,交予马德三百两。”
陈平川一条一条地念着,交易日期、货物数量、经手暗号,竟是分毫不差,完美印证!
两本账册,如同一面镜子的两半,此刻被严丝合缝地对在了一起,照出了马德那张贪婪而丑陋的嘴脸!
马德的汗水如同溪流般淌下,浸湿了囚服,他浑身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,再也说不出一个字。
梁坤的脸色,终于由铁青转为一片惨白。
刘四海见状,立刻乘胜追击,对着堂上大声喊道:“大人!草民还可指认出城中数名与马德狼狈为奸的奸商!他们的账本,定能与马德的罪账一一对应!”
“传!”陈平川的声音没有丝毫犹豫。
片刻之后,几名衣着光鲜的本地富商被护卫带上公堂。他们一看到堂上跪着的刘四海,再看看马德那副死狗般的模样,心理防线瞬间崩溃。
在如山铁证和刘四海的当庭指认下,几人争先恐后地跪倒在地,交出各自的账本,将马德如何威逼利诱,如何与他们分赃的罪行,和盘托出。
“完了……”马德看着一张张熟悉的面孔,听着一句句致命的证词,发出一声绝望的哀嚎,整个人彻底瘫软下去,如同一条死狗。
“马德!”陈平川猛地一拍惊堂木,声如雷霆,“你贪赃枉法,托付不效,鱼肉百姓,人证物证俱在,你还敢不认罪?!”
梁坤表情阴沉,却仍做着最后的挣扎。
他站起身,声音嘶哑:“这些……不过是商业往来,贪腐之罪尚可定论。但要说托付不效,鱼肉百姓,证据何在?”
“好!本官就让你看看最大的证据!”陈平川眼中寒光一闪,对着堂下护卫下令,“将马德押上囚车,游街示众!告诉全城百姓,他们的救命粮,是如何被这条蛀虫换成了沙土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