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声清脆的金属撞击声,在死寂的清晨中,格外刺耳。
麻袋撞在石磨上,又弹落在地。
所有人的动作,都在这一刻停滞。
空气凝固了。
林豹脸上的狞笑,僵住了。
陈平弯下腰,不紧不慢地捡起那枚从麻袋破损处掉落的黑色铁质腰牌。
他借着晨光,看清了上面的刻字。
他抬起头,目光扫过林豹身后的一众亲卫,最终,定格在其中一个脸色煞白的年轻士兵脸上。
“羽林卫,亲兵营,第三队,王五。”
陈平的声音不大,却像一记重锤,砸在每个人的心上。
“林都尉,你的兵,腰牌怎么会在宣慰副使的赃物里?”
“轰!”
人群炸开了锅。
那个叫王五的亲兵“扑通”一声跪倒在地,浑身抖得像筛子,话都说不清。
“不……不是我……都尉!我……我的腰牌……昨晚就丢了!”
这句辩解,此刻听起来,苍白得可笑。
林豹的脸颊肌肉,不受控制地抽搐起来。
他死死盯着苏文,那眼神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。
这个废物!
这个蠢货!
他的运气怎么会这么好?
苏文却像是被这变故吓傻了,呆呆地看着地上的腰牌,又看看林豹,满脸的茫然与无辜。
他演得太像了。
像到让林豹都开始怀疑,这真的只是一个巧合。
这场闹剧,最终被匆匆赶来的将领压下。
侯君集没有露面,只传下话来。
“军中失窃,贼人未获。林豹治下不严,罚俸三月,闭门思过。”
一场足以致死的栽赃,被轻飘飘地定性为了一场误会。
林豹带着人狼狈离去。
临走前,他看苏文的那一眼,充满了怨毒与不甘。
柴房里,再次恢复平静。